第26章 复联（1/2）

【存在性稳定性：0%】

冰冷的数字，像永恒的墓志铭，刻在李奉笑（它）的意识最深处。可此刻，这墓志铭之外，是久违的、属于正常宇宙的干燥空气，以及“夜莺”残骸内部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味。

莎伦·卡特在驾驶椅上呻吟一声，艰难地睁开眼。剧痛和虚弱让她花了点时间才聚焦视线。她看到扭曲变形的舷窗外那土黄色的荒原，死寂的瞳孔里猛地燃起一丝微弱的、难以置信的光。

“我们……回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没有人回答她。

只有怀里那个金属酒壶，冰冷而沉默。

她挣扎着坐直身体，检查自身的伤势。多处软组织挫伤，额角伤口需要处理，但幸运的是没有致命伤。她撕下衣服下摆，草草包扎了额头的伤口，然后开始评估“夜莺”的状况。

结果令人绝望。引擎彻底报废，能源核心泄漏，通讯系统完全失灵，结构完整性岌岌可危。这堆废铁能穿过空间通道没散架，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

她喘着气，目光再次落回酒壶上。

是它。最后那一下，绝对是它再次干涉了空间，抓住了那亿万分之一的机会。

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翻滚。最终，她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它，低声道：“谢谢……又一次。”

她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点体力，然后开始从废墟里搜集一切可能有用的东西：未破损的应急口粮、水壶、一把手枪、几个弹夹、一个损坏不太严重的便携式扫描仪。

最后，她小心地将酒壶重新放入屏蔽袋，背在身上，艰难地撬开变形的舱门，爬了出去。

外面是正午，烈日当空，炙烤着无垠的荒芜戈壁。热浪扭曲着空气，四周只有风声和砾石滚动的声响。

莎伦拿出那个有些损坏的扫描仪，尝试启动。屏幕闪烁了几下，竟然勉强工作了。她调整着频率，试图搜寻任何人工信号或能量痕迹。

扫描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指针缓慢转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希望随着体力和水分的消耗而逐渐流逝。

就在莎伦几乎要放弃时——

扫描仪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蜂鸣！指针猛地指向一个方向，屏幕上一个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信号标志艰难地闪烁着！

有信号！

莎伦精神一振，立刻朝着那个方向前进。每走一步，受伤的身体都传来抗议，但她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前。

李奉笑（它）在壶中，能“感觉”到莎伦逐渐沉重的脚步和急促的心跳。能量手套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秩序力场，保护着她不被烈日和恶劣环境快速消耗。

大约跋涉了半个多小时，翻过一座低矮的沙丘后，莎伦停下了脚步。

前方，荒原之中，竟然歪斜地插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逃生舱的东西？它的一半埋在沙土里，舱体有明显的灼烧和撞击痕迹，但似乎结构还算完整。

而那微弱的信号源，正是从这里面发出的！

莎伦警惕地靠近，手枪握在手中。她绕着逃生舱走了一圈，确认没有明显危险，才小心翼翼地靠近舱门。

舱门密封着，但从一个破损的观察窗望进去，能看到里面似乎有一个人影倒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莎伦尝试着找到外部手动开启装置，用力扳动。

嗤——

气密声响起，舱门缓缓滑开。

一股冰冷的、带着药物气息的空气涌出。

莎伦举枪，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

下一秒，她整个人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最不可能出现的景象！

“……队长……？”

她失声喃喃，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李奉笑（它）通过莎伦的感知，也“看”清了舱内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金色的头发，棱角分明的脸庞，即使昏迷中也透着一股坚毅和……深深的疲惫。他穿着破损的美国星条旗战服，胸口那面圆盾放在手边，上面布满了惊人的凹痕和灼迹。

史蒂夫·罗杰斯。

美国队长。

他竟然在这里？在一个坠毁的逃生舱里？看起来经历了惨烈至极的战斗，陷入了深度昏迷。

莎伦·卡特几乎是扑了过去，手指颤抖地探向他的颈动脉。

还有跳动！虽然微弱，但确实还在！

巨大的 relief 和更深的忧虑同时席卷了她。她快速检查着他的伤势，情况很糟，多处骨折，内出血，生命体征极其微弱。

必须立刻急救！

她手忙脚乱地从逃生舱的应急医疗箱里找出止血剂和兴奋剂，笨拙却迅速地为他注射。

做完这一切，她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昏迷的史蒂夫，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李奉笑（它）的意识，同样注视着这一幕。

美国队长。复仇者联盟。

主线……

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撞回了眼前。

莎伦休息了片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再次拿出扫描仪，以逃生舱的信号为基准，尝试放大范围，搜寻更多信息。

这一次，扫描仪捕捉到了更多东西。

除了逃生舱本身的求救信号，极远处，似乎还有……非常微弱、但极其熟悉的能量签名波动？那种波动……

莎伦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屏蔽袋。

又猛地抬头，看向扫描仪指示的方向。

那种波动……竟然和她身上这个酒壶散发出的、被屏蔽袋阻隔了绝大部分的微弱气息，有某种程度的……相似？！

斯塔克科技？！！

她的心脏狂跳起来！

难道……

她立刻开始尝试修复逃生舱里那套损坏更严重的通讯设备，将逃生舱的求救信号以最大功率、朝着扫描仪指示的方向，反复发送！

时间再次流逝。史蒂夫的生命体征在药物作用下稍微稳定，但依旧危在旦夕。

就在莎伦几乎要绝望时——

天际尽头，传来一阵极其迅速、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声！

一个金红色的、闪耀着高科技光泽的身影，拖着绚丽的尾焰，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朝着他们的方向急速俯冲而来！

咻——！

身影以一个极其潇洒漂亮的姿态，稳稳降落在逃生舱不远处，激扬起一片沙尘。

面罩向上掀起，露出托尼·斯塔克那张写满了焦虑、担忧、以及一丝疲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