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暗侵入（1/2）

【存在性稳定性：0%】

冰冷的刻度，永恒的囚笼。

金属壶身隔绝了绝大部分外界信息，只有莎伦·卡特行走时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她平稳的心跳、以及偶尔她指尖无意识摩挲壶身传来的压力，提醒着李奉笑（它）自已尚未完全归于虚无。

莎伦的脚步总是精准而高效，穿过各种环境——城市的喧嚣被过滤成模糊的背景音，荒原的风声则显得更加清晰刺耳。她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24小时，行事干脆利落，如同最精密的仪器。

李奉笑（它）像一件奇怪的挂件，待在她的口袋里，感受着这具强大、冷静、目的明确的躯体所带来的一切动向。莎伦似乎将她（它）当成了一个需要破解的谜题，一个需要随身观察的异常样本。那种专注的、审视的“目光”，即使隔着口袋布料和金属壶壁，也清晰可辨。

这种诡异的“共生”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某一天，莎伦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地方。

周围的能量环境变得极其复杂且……熟悉。一种低沉的、无处不在的科技嗡鸣，混合着消毒水般的洁净气息，还有一种……更底层的、仿佛能扭曲空间的力场波动。

塔希提（tahiti）基地？还是别的什么神盾局（或与之类似的）高科技据点？

莎伦没有将她（它）拿出来。她似乎正在进行某种交接或汇报。隔着口袋，声音模糊不清，只能捕捉到几个碎片化的词：“……异常物品……持续观察……无攻击性……能量签名无法解析……建议……”

对方的声音更是完全无法分辨。

汇报似乎结束了。莎伦的脚步再次移动，进入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关门声。

然后，她终于将她（它）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光线透过壶壁，映照出莎伦·卡特的脸。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她将酒壶放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双手撑在桌沿，低头审视着它，眉头微蹙。

“你到底是什么？”她低声自语，更像是在梳理思绪，“材质普通，内部结构扫描也无异常。但那点能量残留……还有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她的手指轻轻点着壶身，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李奉笑（它）的意识蜷缩在核心深处，不敢有任何“波动”。她（它）能感觉到，莎伦的耐心正在被消耗。神盾局的技术都无法解析，下一步会是什么？更粗暴的拆解？还是直接扔进某个永不见天日的收容库？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突兀的、尖锐到几乎要撕裂灵魂的警报声，猛地炸响！绝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整个空间的基础能量场，甚至穿透了壶身的屏蔽！

【检测到超高强度现实结构扰动！警告！警告！】 【空间坐标：……锁定……错误……重复……锁定……】 【能量特征：无限宝石（时间？现实？）……无法完全解析……优先级：最高！！！】

系统的残留本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她（它）意识深处发出前所未有的、扭曲的尖啸！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一时间！

李奉笑（它）通过壶身“看”到——莎伦·卡特身后的金属墙壁，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荡漾起剧烈的、不规则的波纹！

不是 hologram（全息投影）！是空间本身在扭曲、溶解！

下一秒！

一面巨大无比、金光闪耀、雕刻着无数繁复玄奥符文、散发着浩瀚神圣气息的……圆形盾牌？！——的虚影，裹挟着难以言喻的恐怖力量，毫无征兆地、悍然从那扭曲的空间波纹中猛地“撞”了出来！

不！不是撞出来！是它本身的存在，就强行挤垮、覆盖、替换了那片区域原有的空间规则！

盾牌虚影出现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科技造物——灯光、仪器、甚至空气净化系统——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爆鸣和火花！仿佛无法承受这种截然不同的、更高层面的规则碾压！

莎伦·卡特反应快得惊人！在墙壁泛起波纹的瞬间就已经旋身、拔枪、侧移！但她所有的动作，在那面金色盾牌虚影带来的规则压迫下，都变得缓慢而迟滞！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

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而那面盾牌虚影，似乎并非针对她，只是某种更大规模冲突的余波，或者一个短暂闪现的“坐标标记”？它凝实了不到半秒，就开始剧烈闪烁，仿佛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随即猛地向内坍缩——

轰！！！

一股无法用物理定律描述的、纯粹基于“现实”被强行篡改的冲击波，以那坍缩点为中心，悍然爆发！

莎伦·卡特首当其冲，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防御，就被那无形的、却足以扭曲空间的恐怖力量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强化玻璃墙上！玻璃墙瞬间爆裂成无数颗粒！她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没能立刻爬起来。

而放在金属桌面上的金属酒壶，在这股纯粹的、规则层面的冲击波面前，更是如同狂风中的落叶！

壶身剧烈震颤，内部那点被强行烙印的、属于李奉笑的残存意识，仿佛被扔进了高速离心机，瞬间就要被彻底撕碎、湮灭！

【受到现实扭曲冲击！容器结构受损！意识烙印即将溃散！】 【最终协议已触发……无可用方案……】

就在这彻底毁灭的最后刹那——

那面金色盾牌虚影彻底坍缩消失的地方，空间结构因为短暂的规则覆盖和急速抽离，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小、极不稳定的……“奇点”！

一个连通了未知维度的、瞬间开启又瞬间关闭的……裂隙！

一股完全不同于这个宇宙任何能量体系的、带着蛮荒、古老、神圣又混乱气息的……异维度能量流，如同被挤压出的牙膏，从那即将闭合的裂隙中猛地喷射而出！

好巧不巧，这股微弱却性质极其诡异的能量流，正好扫过了桌面上那剧烈震颤、即将解体的金属酒壶！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冰水！

异维度能量与酒壶材质、与内部李奉笑那残存的意识烙印，发生了完全无法预测的、激烈的反应！

酒壶表面瞬间浮现出无数细密的、从未见过的奇异纹路，又迅速隐没！

【……错误！错误！未知能量侵入！】 【……意识烙印受到异种能量污染……结构改变……】 【……稳定性：0%（锁定）……状态更新：……异化共生……】

冲击波过去。

房间一片狼藉，警报声依旧刺耳，但那股恐怖的规则压迫感已经开始消退。

莎伦·卡特挣扎着爬起来，嘴角带着血丝，眼神惊骇未定地看向桌面。

金属酒壶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似乎多了一些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磨损和……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沁”进去的异样光泽？

她快步上前，警惕地拿起酒壶，仔细检查。

壶身似乎完好无损。甚至……那种一直存在的、微弱的“被注视感”，好像也……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异常，而是混合进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形容的……“异样”？

她眉头紧锁，盯着酒壶，又看向那面恢复原状、却留下细微扭曲痕迹的金属墙壁，眼神变幻不定。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那面盾牌虚影？还有这股残存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异样能量波动？

以及这个似乎因此产生了某种未知变化的酒壶……

她不再犹豫，立刻用特制容器将酒壶密封收起，快步离开一片狼藉的房间。

“立刻调取刚才所有监控和能量读数！最高优先级！” “通知弗瑞局长！我们遇到了……无法定义的事件！”

……

李奉笑（它）的意识，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沌状态。

0%的稳定性依旧。

但禁锢她的，不再仅仅是冰冷的金属。

还有一种……狂野的、混乱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古老神只的……微弱“回响”，缠绕在她的意识烙印之上。

像是往一潭死水里，滴入了一滴浓稠的、色彩诡异的异域之墨。

无法理解。无法掌控。

只是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