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创业（1/2）

君笑资本的办公室选在了浦东一栋中等规模的写字楼。两百平米的空间，简约现代的装修，六张办公桌，会议室玻璃墙上贴着君笑资本的logo——一个抽象的笑脸融合货币符号。

罗子君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陆家嘴的天际线。三个月前，她还是华鑫证券的明星分析师；现在，她是一家初创投资公司的创始人兼ceo。贺涵的五千万投资已经到账，加上她自己的一千万和另外两个天使投资人的资金，首期基金规模八千万。

罗总，前台家具送来了。吴大娘——她创业后的第一位员工兼办公室主任——探头进来，要现在组装吗？

我来帮忙。罗子君卷起衬衫袖子。创业初期，能省则省，连家具组装都自己动手。

吴大娘是她在小区认识的单亲妈妈，丈夫病逝后独自抚养女儿，做过会计、行政、销售，是个全能型人才。罗子君欣赏她的韧性和务实，高薪挖她加入团队。

两人正忙着拧螺丝，前台电话响了。吴大娘擦了擦手接起来：君笑资本您好...是的...请稍等。她捂住话筒，眼睛瞪大，罗总，是德诚资本的张总！

罗子君挑眉。上次在比安提见过的那位傲慢投资人？她接过电话：张总您好，我是罗子君。

罗小姐！张振业的声音比上次热情多了，听说你自立门户了？怎么不通知老朋友？

老朋友？罗子君忍住冷笑：刚刚起步，不敢惊动您这样的大佬。

谦虚了！张振业大笑，贺涵都敢押注你，说明眼光没错。这样，我手头有个项目，医疗ai领域，正好是你的专长。有兴趣聊聊吗？

挂断电话，罗子君若有所思。德诚资本的项目？来得太巧了。她打开邮箱，发现已经有十几封未读邮件——全是听说她创业后主动联系的潜在客户和合作伙伴。

贺涵的影响力。她轻声自语。这些机会明显是冲着贺涵的面子来的，既让她感激，又隐约有些不甘。

罗总，这些都要回复吗？吴大娘指着打印出来的邮件列表。

全部约见面。罗子君下定决心，不管对方是冲着谁来的，最终他们投资的是我的能力。

第一周，君笑资本接待了七批访客。罗子君穿着最职业的套装，用精心准备的ppt展示投资理念和策略。大多数客户礼貌但保留，只有两家小型家族办公室表示有兴趣。

太难了。周五晚上，吴大娘整理着名片册叹气，那些人表面上客气，眼神里全是不信任。就因为我们是新公司？还是因为...

因为我是女的？罗子君苦笑，或者因为我曾经是个家庭主妇？

吴大娘欲言又止。罗子君知道她想说什么——金融圈是男人的天下，女性基金经理本来就少，更何况她这样半路出家的。

没关系。她拍拍吴大娘的肩膀，下周我们去拜访客户。坐在办公室等不来生意。

周末，她带平儿去迪士尼放松。看着儿子在旋转木马上开心的笑脸，工作的压力暂时消散。手机震动起来，是贺涵的消息：进展如何？

罗子君拍了张平儿的照片发过去：这才是生活重点。

贺涵秒回：明天有空吗？带平儿来我家游泳？刚装了恒温泳池。

罗子君犹豫了一下。自从上次烧烤后，她和贺涵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更亲近，但也更复杂。接受太多私人邀约是否合适？

妈妈，是贺叔叔吗？平儿突然问，我想去游泳！

罗子君惊讶地看着儿子：你怎么知道是贺叔叔？

因为你笑得不一样。平儿天真地说，就像爸爸以前给你买礼物时的样子。

孩子的话让她心头一震。她有吗？因为贺涵的消息而露出特别的笑容？

好吧。她回复贺涵，明天下午三点？

恭候大驾。贺涵发来一个罕见的微笑表情。

贺涵的泳池比罗子君想象的还要豪华——地下二层全玻璃设计，一侧是整面墙的水族箱，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游弋其中，仿佛置身海底世界。

平儿兴奋地尖叫，迫不及待地跳进浅水区。罗子君则矜持地坐在池边躺椅上，穿着保守的连体泳衣，毛巾搭在肩上。

不下水？贺涵从水中冒出来，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下。他只穿了一条黑色泳裤，身材好得令人移不开眼。

我...不太会游泳。罗子君承认。李奉笑前世是个工作狂，根本没时间学游泳。

贺涵挑眉：金融女王也有不擅长的领域？他伸出手，来吧，我教你。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稳稳握住她的。罗子君小心翼翼地踏入水中，冰凉触感让她倒吸一口气。

放松。贺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水会托住你。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贺涵耐心地教她基本动作。平儿在儿童区玩得不亦乐乎，偶尔朝他们泼水大笑。有那么几个瞬间，罗子君恍惚觉得这是一家三口的周末时光。

进步很快。贺涵赞许地说，手轻轻托着她的腰帮她保持平衡，你学东西总是这么快吗？

有好老师。罗子君微笑，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贺涵怀里。两人的身体在水中紧密相贴，心跳声大得仿佛能被对方听见。

贺涵的眼神暗了下来，手臂微微收紧。就在气氛变得暧昧的瞬间，平儿的大叫声打破了魔咒：贺叔叔！看我！我能憋气十秒钟！

晚餐是贺涵亲自做的意大利面，配上平儿最爱的巧克力冰淇淋。小家伙吃饱喝足，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该带他回家了。罗子君轻声说，用毯子裹好平儿。

司机在楼下等。贺涵帮她拿起包，顺便...他从书房拿出一个文件夹，这些是可能对君笑资本感兴趣的客户名单，都是我了解过的优质投资者。

罗子君接过文件夹，却没有打开：贺涵，我不想靠你的关系...

你不是靠我的关系。贺涵打断她，我只是缩短你被认可的时间。最终他们投资的是你的能力，不是我的面子。

罗子君抬头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伤害了他的好意：谢谢。我只是...想证明自己。

我知道。贺涵的声音异常温柔，但允许别人帮助你，也是一种力量。

回家的车上，罗子君翻开文件夹。里面不仅有客户名单，还有每位投资者的详细分析——投资偏好、决策风格、甚至个人性格特点。最后一页是贺涵手写的便条：第一个月最难。坚持住，我看好你。

她将便条贴近胸口，眼眶微微发热。

第二周，罗子君带着吴大娘开始了之旅。按照贺涵的名单，他们每天拜访三到四位潜在客户，从早到晚不停歇。

大多数会面礼貌但无果而终。一位私募大佬甚至当面嘲笑：美女，回去相夫教子吧，投资不是过家家。

罗子君微笑着回应：张总，您去年重仓的鑫达药业现在股价如何？——那家公司因财务造假已被st处理。

最艰难的是周三下午。她们顶着烈日走了两公里，到达约定地点时却被告知客户临时有事离开。回程遇上暴雨，两人浑身湿透地挤在公交车上，吴大娘的女儿还发高烧请假在家。

罗总，要不我们缓缓？吴大娘擦着眼镜上的水雾，等市场好些再...

市场永远不会。罗子君拧干裙角的水，明天继续。

周四上午，转机出现了。德诚资本的张振业约她们去公司详谈。这次，老张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认真听了罗子君的投资策略，还当场承诺投资两千万。

贺涵那小子眼光毒。签完意向书，张振业拍着大腿说，他押注的人，我跟着准没错。

罗子君的笑容僵在脸上：贺涵跟您说了什么？

他说你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投资人，五年内必进行业前十。张振业倒了杯茶给她，我认识贺涵二十年，从没听他这么评价过谁。

走出德诚资本，罗子君的心情复杂至极。张振业的投资是重大突破，但明显是冲着贺涵的面子。她到底是在建立自己的事业，还是在消费贺涵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