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线作战（1/2）

微创医疗的深度报告在罗子君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后终于完成。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张图表插入文档，点击保存。窗外，上海的黎明刚刚破晓，晨光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幕墙洒在键盘上。

这么早？

罗子君抬头，看见顾捷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他穿着运动装，额头上还有汗珠，显然是刚晨跑回来。

通宵了。罗子君接过咖啡，温热顺着指尖传来，报告刚写完。

顾捷走到她身后，扫了一眼屏幕：五十八页？我让你写的是深度报告，不是行业百科全书。

重要的东西都在前十页。罗子君点开执行摘要，后面是详细数据支撑和估值模型。

顾捷快速浏览内容，眉头渐渐舒展：你确定微创的手术机器人能通过fda审批？

百分之百。罗子君斩钉截铁地说，他们的技术领先同行至少两年。

这么有信心？顾捷拉过椅子坐下，华鑫医药基金规模二十亿，如果按你的建议重仓微创...

一年后至少50%回报。罗子君直视他的眼睛，我敢用职业生涯担保。

顾捷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罗子君，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不是你的分析能力，而是这种近乎狂妄的自信。他站起身，报告我会亲自看，你今天休息吧。

罗子君摇头：不能休息。证监会今天传唤我作证关于鑫达药业的事。

需要公司律师陪同吗？

不用，贺涵会去。话一出口，罗子君就后悔了。

果然，顾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贺涵亲自出马？看来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密切。

只是朋友。罗子君收拾桌面，避开他的目光，他认识稽查总队的赵队长。

回到家，罗子君快速冲了个澡，换上简洁的黑色西装。镜中的女人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她用遮瑕膏仔细掩盖倦容，涂上淡色唇膏——既专业又不失女性柔美。

妈妈今天也好漂亮。平儿站在浴室门口，睡眼惺忪地说。

罗子君蹲下身亲了亲儿子的脸蛋：今天亚琴阿姨送你去幼儿园，妈妈有重要会议。

是抓坏人的会议吗？平儿天真地问。

罗子君一怔：谁告诉你的？

爸爸。平儿玩着自己的手指，他说妈妈现在的工作是把做假账的坏人抓起来。

罗子君心中一动。看来陈俊生已经开始在平儿面前美化她的形象了，这是个好兆头。

爸爸说得对。她帮平儿整理睡衣领子，但妈妈不是警察，只是帮忙查清楚真相。

送走平儿后，罗子君接到贺涵的电话，说已经在楼下等她。她拿起公文包，里面装满了准备提交的证据材料。

黑色奔驰里，贺涵穿着一丝不苟的深蓝色西装，身上有淡淡的檀香气息。他递给罗子君一个纸袋：早餐。猜到你没时间吃。

纸袋里是全麦三明治和热豆浆。罗子君突然鼻子一酸——多久没人关心她是否吃早餐了？

谢谢。她小声说，咬了一口三明治。温热的蛋黄酱和培根在口中化开，疲惫感顿时减轻不少。

贺涵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递给她一个u盘：最新消息，凌玲昨晚向证监会提供了新证据，试图把全部责任推给陈俊生。

罗子君插入笔记本电脑，快速浏览文件内容：这些邮件是伪造的！陈俊生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看得出来，但稽查人员不一定。贺涵启动车子，所以我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我有。罗子君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凌玲过去半年经手的所有项目记录，里面至少有五处明显的数据篡改痕迹。陈俊生之前偷偷复印的。

贺涵瞥了一眼，挑眉：这已经涉及商业犯罪了。你确定要提交？一旦立案，凌玲可能面临刑事责任。

罗子君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她选择背叛陈俊生时，就该想到后果。

证监会大楼庄严肃穆，走廊里回荡着匆忙的脚步声和低沉的谈话声。赵队长在会议室等他们，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更加凝重。

情况有变。他开门见山地说，凌玲提供了新证据，声称所有造假行为都是陈俊生指使的。

罗子君将笔记本和u盘放在桌上：这些可以证明凌玲才是主要操作者。u盘里有她与鑫达药业财务总监的秘密会面照片，以及银行转账记录。

赵队长仔细查看证据，眉头渐渐舒展：这些很有价值。不过...他抬头看罗子君，作为陈俊生的前妻，你的证词可能被认为有偏向性。

我的客户是华鑫证券，不是陈俊生。罗子君冷静地说，作为专业分析师，我仅基于事实作证。况且...她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独立完成的鑫达药业财务分析报告，早在我知道陈俊生涉案前就写好了。里面的疑点与现有证据完全吻合。

贺涵适时补充：罗小姐的报告帮助华鑫提前清仓，避免了重大损失。她的专业判断毋庸置疑。

赵队长翻阅报告，点了点头：很有说服力。不过今天只是初步听证，正式调查还需要时间。

听证会持续了两小时。罗子君条理清晰地回答了所有问题，既没有刻意替陈俊生开脱，也没有落井下石。当被问及与陈俊生的关系时，她坦然承认正在办理离婚，但强调这不会影响她作证的客观性。

你很冷静。离开时，赵队长评价道，不像一般牵扯到家庭纠纷的人。

金融分析师的基本素养。罗子君微笑，数据不说谎，人会说。

走出证监会大楼，贺涵提议去吃午饭。他们选了附近一家安静的粤菜馆，贺涵点了几样清淡的菜品。

表现不错。他给罗子君倒了杯茶，赵队长明显被你说服了。

罗子君摇头：这只是开始。凌玲不会轻易认输。

你打算怎么处理陈俊生？贺涵突然问，现在你有能力彻底毁掉他，也有能力拉他一把。

罗子君放下茶杯，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不会主动害他，但也不会无条件帮他。最终结果取决于他自己做了什么选择。

公平。贺涵点头，不过作为平儿的父亲，他的处境会影响孩子。

所以我给他留了后路。罗子君夹了一块清蒸鱼，只要他配合调查，不继续撒谎，最坏也就是丢了工作，不至于坐牢。

贺涵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比我想象的更...宽容。

不是宽容，是算计。罗子君直言不讳，陈俊生落魄对平儿没好处。适度的惩罚，加上适度的施恩，反而能让他以后乖乖配合育儿安排。

贺涵轻笑：这才是真正的罗子君。

罗子君迎上他的目光，这只是李奉笑的处事方式。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是她第一次在贺涵面前提起自己真实的名字。

李奉笑？贺涵果然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罗子君急中生智：我的笔名。大学写文章时用的，意思是笑对人生

贺涵没有追问，但眼神告诉她，他没有完全相信这个解释

下午回到华鑫，罗子君发现办公室气氛异常。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进来，立刻散开，投来复杂的目光。

怎么回事？她问助理小林。

顾总没告诉你吗？小林压低声音，微创医疗刚刚发布公告，说获得fda突破性医疗器械认定，股价直接涨停了！张总监在会议室大发雷霆，说你的报告应该提前发布...

罗子君快步走向会议室。透过玻璃墙，她看到顾捷正在和张总监激烈争论什么。

...内部流程需要时间！顾捷拍着桌子，罗子君的报告三天前就完成了，是你们风控部拖到现在还没批！

谁知道她的消息源这么准？张总监脸色铁青，现在全行业都在问为什么华鑫没有提前布局...

罗子君敲了敲门，两人同时转头。

进来。顾捷招手，正好，我们的预言家来了。

张总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罗小姐，关于微创医疗...

我的报告已经详细分析了fda认证的可能性。罗子君平静地说，第27页专门讨论了突破性认定的申请流程和时间表。

是的，是的...张总监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题是，现在股价已经涨停，我们错过了最佳建仓时机。

不，刚刚开始。罗子君微笑，突破性认定只是第一步，真正的价值释放要等正式获批和商业推广。现在买入仍然不晚。

顾捷眼中闪过赞赏：张总监，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召开投资委员会，讨论调整医药板块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