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城中村的落脚地,龙游浅水(1/2)

从百草堂回到苏家别墅的路上,张启云一直沉默着。

窗外街景飞速倒退,暮色渐沉,华灯初上。这座繁华的都市在夜晚展露出另一种面貌,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但张启云知道,在这光鲜的表象下,藏着无数暗流和污浊。

“张医生,你真的不考虑继续住在这里吗?”苏媚一边开车一边问,“你的伤还没好,外面不安全。”

张启云摇摇头:“苏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一直躲在你的庇护下。而且……”

他顿了顿:“我在你这里,反而会给你和你爷爷带来危险。赵明轩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我一直住在这里,他会把苏家也列为目标。”

苏媚咬了咬嘴唇:“我不怕。”

“但我不能连累你。”张启云语气坚定,“苏小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接下来的路,我要自己走。”

车子驶入城西的老城区,这里的建筑低矮破旧,街道狭窄,与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这就是江城最大的城中村——西街村。

“到了。”苏媚把车停在一栋五层楼的自建房前,“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她出国了,房子空着。虽然条件一般,但胜在隐蔽。我已经让人打扫过了,也安装了安保系统。”

张启云下了车,打量着这栋房子。外墙斑驳,铁门锈蚀,但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更重要的是,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反而最适合隐藏。

“谢谢。”他真诚地说。

“别客气。”苏媚递过钥匙,“楼上三层是你的,一楼是商铺,租给了一个开小超市的夫妻。他们人不错,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们帮忙。我已经交代过了,不会透露你的信息。”

张启云接过钥匙,走进房子。一楼确实是个小超市,货架上摆着各种日用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整理货物。看到张启云,她友善地点点头:“是张先生吧?苏小姐交代过了。我姓王,这是我老公老李。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谢谢王姐。”

二楼和三楼是居住区,虽然装修简单,但家具齐全,收拾得一尘不染。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朝南的房间采光很好,张启云决定把它改造成临时的药房和诊疗室。

苏媚帮他把行李搬上来——其实也没什么行李,就是一个药箱和几件衣服。

“这些药材是我按照你开的单子准备的。”苏媚又拿出一个大箱子,“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另外……”

她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这个你拿着。”

张启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银色的手枪和两个弹夹。

“我不需要这个。”他皱眉。

“我知道你会武功,会玄术。”苏媚坚持,“但有时候,枪比拳头管用。张医生,这不是逞强的时候。赵明轩手下有亡命之徒,他们可不会跟你讲江湖规矩。”

张启云看着那把枪,最终还是收下了:“好,我留着防身。但希望用不上。”

苏媚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临走前说:“拍卖会的时间地点,我会发给你。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了,密码是六个一。还有……小心林晚晴。”

张启云一愣:“为什么提她?”

“我听说,林浩最近在撮合林晚晴和赵明轩。”苏媚说,“林建国的病情稳定后,林浩就急着要把妹妹嫁出去。我担心……林晚晴可能会被利用来对付你。”

张启云沉默片刻:“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送走苏媚,张启云关上门,环视这个临时的家。窗外传来城中村特有的喧闹声——小贩的叫卖、孩子的哭闹、麻将牌的碰撞,还有各种方言的交谈。

这些声音让他想起了监狱。不是那种压抑的寂静,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嘈杂。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这种嘈杂,反而觉得有一种真实感。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把药材分门别类放好,然后开始布置药房。虽然条件简陋,但基本的器械都有:针灸针、火罐、刮痧板、药碾、药秤……

忙完这些,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下楼到小超市买了点吃的,王姐热情地给他打了折,还送了一小袋自己腌的咸菜。

“张先生是医生吧?”王姐边给他找钱边说,“苏小姐交代了,说您医术高明。咱们这片区正缺好医生呢,那些大医院太贵,社区诊所又看不好病。”

张启云心中一动:“王姐,这附近生病的人多吗?”

“多啊!”王姐叹气,“都是些外来打工的,生活不容易,有病也拖着不看。上周隔壁楼的老刘,胃疼了三个月,昨天才查出来是胃癌晚期……唉,要是早发现就好了。”

张启云若有所思。回到楼上,他做了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他在小超市门口挂了个牌子:“中医义诊,免费看诊,只收药费。”

起初没人敢来。城中村的人警惕性高,对这种“免费”的东西总抱着怀疑态度。

直到中午,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犹豫地走过来。孩子约莫三四岁,脸色潮红,蔫蔫地趴在她肩上。

“医生……真的免费看吗?”女人怯生生地问。

“真的。”张启云点头,“孩子怎么了?”

“发烧三天了,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吃下去就好一会儿,药效过了又烧起来。”女人眼圈红了,“我没钱去医院……”

张启云让孩子坐下,摸了摸额头,确实很烫。又看了看舌苔,把了把脉。

“风寒入里,化热伤阴。”他诊断道,“吃退烧药只是治标,要清热滋阴才行。我开个方子,你去抓药,三服药应该就好了。”

他写下药方,又拿出银针:“孩子烧得太高,我先给他扎一针退烧。”

女人有些犹豫,但看着孩子难受的样子,还是同意了。

张启云在孩子的大椎穴扎了一针,注入一丝温和的真气。几分钟后,孩子的体温明显下降,精神也好了一些。

“神了!”女人惊喜地说,“医生,您真厉害!”

“去抓药吧,按方子煎服。”张启云嘱咐道,“这几天注意保暖,别让孩子再着凉。”

女人千恩万谢地走了。这个小插曲很快在城中村传开,下午,陆续来了几个看病的。

大多是些常见病:感冒发烧、腰腿疼痛、胃病、失眠……张启云一一耐心诊治,开方抓药,收费低廉,遇到特别困难的,甚至不收钱。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到傍晚时,小超市门口已经排起了队。

王姐看得目瞪口呆:“张医生,您这一天得看多少人啊?”

“能看多少看多少。”张启云手上不停,“王姐,麻烦您帮我维持一下秩序,按顺序来。”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张启云才松了口气。这一天,他看了三十多个病人,虽然都是小病,但累积下来,也消耗了不少精力。

更重要的是,他真气还没完全恢复,每看几个病人就要调息一会儿。

“张医生,您累坏了吧?”王姐端来一碗热汤面,“快吃点东西。老李说你中午就没吃饭。”

“谢谢王姐。”张启云确实饿了,接过面大口吃起来。

“您真是好人。”王姐感慨,“咱们这儿,很久没来过这么好的医生了。那些大医院的医生,看我们穿得破,态度可差了。”

张启云笑笑:“医者父母心,应该的。”

正吃着,手机响了。是陈文打来的。

“张兄弟,听说你在西街村开义诊?”陈文声音兴奋,“怎么不告诉我?我带兄弟们来帮忙啊!”

“你怎么知道的?”

“西街村有我几个老乡,他们告诉我的。”陈文说,“张兄弟,你现在的处境不安全,一个人在那儿太危险了。我带几个兄弟过去,一来可以保护你,二来也能帮帮忙。”

张启云想了想:“好,那你过来吧。不过要低调,别引起注意。”

“明白!”

半小时后,陈文带着三个兄弟来了。都是以前在监狱里认识的人,出狱后重新做人,现在跟着陈文在物流公司干活。

“张兄弟,你这地方……”一个叫大壮的光头汉子打量着房子,“有点简陋啊。”

“暂时落脚而已。”张启云说,“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陈文摆手,“张兄弟,听说你今天看了三十多个病人?你这身体还没恢复,不能这么累。”

“没事,我心里有数。”张启云问,“疤面刘那几个兄弟怎么样了?”

“好多了!”陈文激动地说,“你上次治疗后,他们都醒了!虽然身体还虚弱,但命保住了!张兄弟,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醒了就好。”张启云松了口气,“让他们好好休养,我开个方子,按时服药,三个月应该能恢复。”

他又问:“最近还有没有人找你们麻烦?”

陈文脸色一沉:“有。昨天有两个陌生人在我们住处附近转悠,被我们发现了,他们就跑了。看那样子,不像善茬。”

张启云眼神一冷。看来赵明轩的人还在盯着他和他身边的人。

“陈哥,你们暂时也搬来这边吧。”他说,“大家住在一起,有个照应。我在二楼还有几个空房间。”

“那敢情好!”大壮高兴地说,“张兄弟,你是文化人,我们是粗人,但有一把子力气。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接下来几天,张启云的生活进入了新的节奏。

白天义诊看病,晚上修炼恢复。陈文几人帮着他维持秩序,处理杂事,还重新加固了房子的门窗,安装了简易的警报系统。

城中村的居民渐渐接受了这个新来的医生。他们发现,张医生不仅医术高明,态度和善,收费还特别低。有些老人行动不便,张启云甚至会上门看诊。

口碑传开后,连附近几个城中村的人都慕名而来。

这天下午,张启云正在给一个老太太针灸,门外忽然传来喧哗声。

“让开!都让开!”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推开排队的人群,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为首的是个黄毛,穿着紧身背心,露出胳膊上的纹身。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张启云身上:“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医生?”

张启云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为老太太起针:“看病请排队。”

“排队?”黄毛嗤笑,“你知道我是谁吗?这片区归我龙哥管!你在这里开诊所,问过龙哥了吗?”

陈文等人立刻站起来,挡在张启云面前。

“干什么?想打架?”黄毛身后的几个人也围上来。

排队的人群吓得纷纷后退,但没人离开,都在远处看着。

张启云为老太太治疗完,这才转过身:“你们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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