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败家门,物是人非(2/2)
这话问得突然,林晚晴愣住了。李素琴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奇。”张启云淡淡地说,“毕竟,一个欠了赌债的工人,怎么会突然有十万块钱?又怎么会正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条路上?”
林建国瞳孔收缩:“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启云微笑,“只是觉得有些巧合。不过既然林叔叔说事情过去了,那就过去吧。”
话中有话,暗藏机锋。
林建国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沉声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离开。李素琴拉着林晚晴跟上,走到门口时,回头狠狠瞪了张启云一眼。
门关上了。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张明远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王秀兰连忙给他拍背。张启云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父亲。
“爸,妈,对不起。”他低声说。
“傻孩子,你有什么错?”王秀兰抹着眼泪,“是他们林家欺人太甚!”
张明远喝了水,缓过气来,握着儿子的手:“启云,你今天做得对。咱们人穷志不短,不要他们的钱!”
“我知道。”张启云微笑,“爸,妈,你们放心。我会让张家重新站起来,比从前更好。”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张启云皱眉,以为林家去而复返。开门一看,却是周老板,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
“张医生,没打扰吧?”周老板笑呵呵地说,“我正好路过,顺便来看看你父母。”
“周老板?快请进!”张启云连忙让开。
周老板进来,看到张明远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张老先生这是……”
“老毛病,刚有点激动。”张明远勉强笑道。
周老板是何等精明的人,扫了一眼桌上的三杯没动过的茶,又看到王秀兰红着的眼眶,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说:“我今天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张医生。”
“什么好消息?”
“我有个老朋友,是市卫生局的副局长。”周老板说,“我跟他说了你的医术,特别是治好我女儿的事,他很感兴趣。他说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列为中医特殊人才,诊所的手续可以走绿色通道,还能申请一些扶持政策。”
张启云惊喜:“真的?”
“当然!我已经帮你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我陪你去见他。”周老板拍拍他的肩,“张医生,以你的本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有些人眼瞎,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话意有所指,张明远和王秀兰都听出来了,心中感动。
“周老板,您的大恩……”
“别这么说!”周老板摆手,“张医生救了我女儿的命,这点小事算什么?再说了,我是看好你的潜力,将来你成了名医,我这个引荐人脸上也有光嘛!”
众人都笑了,刚才的不愉快气氛一扫而空。
周老板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临走前,他压低声音对张启云说:“张医生,林家的事我听说了一些。那个赵明轩,我认识,花花公子一个,不是什么良配。林晚晴嫁给他,未必是福气。”
张启云点头:“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你能这么想就好。”周老板满意地说,“男人嘛,事业为重。等你功成名就,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
送走周老板,张启云回到屋里。父母正在收拾餐桌,脸上的阴霾已经散去。
“启云,周老板真是好人。”王秀兰感慨。
“嗯,我会记住这份恩情。”张启云说。
夜深了,张启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却毫无睡意。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反复回放——林晚晴的眼泪,李素琴的轻蔑,父亲的愤怒,周老板的雪中送炭……
三年牢狱,他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一切。但真正面对时,才发现有些情绪依然会波动。
但他很快平静下来。玄机子教过他,修行之人,最重心性。不为外物所动,不为情绪所困,方能走得更远。
他闭上眼睛,开始调息。真气在体内循环,一个大周天,又一个大周天。每一次循环,心就更静一分。
凌晨时分,他忽然睁开眼睛。
有动静。
不是屋里的动静,而是外面。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楼下路灯旁,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坐着两个人,正盯着他家的窗户。
张启云眼神一冷。是谁?林家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默默记下了车牌号。
第二天一早,张启云送父亲去医院做例行检查。结果让人惊喜——张明远的各项指标都有明显改善,连主治医生都惊讶不已。
“张老先生,您最近是不是换了治疗方案?”医生看着化验单问。
“是我儿子给我调理的。”张明远自豪地说。
医生看向张启云:“你是中医?”
“学过一些。”张启云谦虚道。
“效果很好!”医生赞许地说,“继续保持,按这个趋势,下个月可以考虑减少一些西药的用量。”
从医院出来,张明远心情大好:“启云,爸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
“爸,您会长命百岁的。”张启云笑着说。
上午十点,他准时来到卫生局。周老板已经在门口等着,旁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
“张医生,这位是刘局长。”周老板介绍。
“刘局长好。”
“张医生年轻有为啊!”刘局长握手很有力,“老周把你说得神乎其神,我很好奇,想亲眼见识一下。”
“刘局长过奖了。”
三人来到刘局长的办公室。寒暄几句后,刘局长说:“张医生,不瞒你说,我最近身体也有点不适。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帮我看看?”
这是考验。张启云点头:“当然。”
他让刘局长伸出手腕,三指搭脉。片刻后,他说:“刘局长是不是经常熬夜,而且颈椎不好,最近还常有胸闷的感觉?”
刘局长惊讶:“全说对了!我颈椎是老毛病了,最近工作忙,经常熬到深夜。胸闷是这两周开始的,去医院检查又说心脏没问题。”
“您这是肝气郁结,导致气血不畅。”张启云解释,“长期伏案工作,颈椎压迫经络,加上熬夜伤肝,所以会有这些症状。我给您扎几针,应该能缓解。”
“现在?”刘局长有些意外。
“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
张启云从随身带的针包里取出银针,消毒后,在刘局长的颈部和手上几个穴位扎下。每一针都注入温和的真气,疏通淤塞的经络。
十分钟后,起针。刘局长活动了一下脖子,惊喜地说:“真的轻松多了!胸闷的感觉也消失了!”
“这只是暂时缓解。”张启云说,“要根治,需要配合中药调理,还要改变作息习惯。我给您开个方子,吃一周看看效果。”
他写下药方,递给刘局长。
刘局长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点头:“张医生果然名不虚传!你诊所的手续,我让人特事特办,三天内给你办好。另外,市里正在推行‘名医工作室’计划,我觉得你很合适,可以申请一下,有政策扶持。”
“多谢刘局长!”
离开卫生局,周老板笑呵呵地说:“怎么样?我说刘局长会认可你的医术吧!”
“多亏周老板引荐。”张启云真诚道谢。
“互相帮助嘛!”周老板拍拍他的肩,“走,中午我请客,庆祝一下!”
中午吃完饭,张启云回到诊所继续忙碌。下午三点多,他正在整理药材,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林晚晴。
她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站在门口,犹豫着不敢进来。
“有事?”张启云放下手中的药材。
“我……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林晚晴声音沙哑。
张启云看了看诊所里帮忙的母亲。王秀兰识趣地说:“我去买菜。”然后离开了。
林晚晴走进来,关上门。她没有坐,只是站在柜台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爸妈今天早上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低声说。
“我没在意。”张启云实话实说。
“我跟我妈大吵了一架。”林晚晴眼泪又掉下来,“我说她太过分了,我说对不起你……可是她说,说我不知好歹,说赵家这门婚事对我、对林家多重要……”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张启云:“启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可是我爸的公司现在情况不好,需要赵家的资金支持……我哥说,如果我不嫁,公司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张启云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我哥还说……”林晚晴咬了咬嘴唇,“当年那场车祸,可能真的有问题。但他让我别查,说查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你相信他?”
“我不知道……”林晚晴摇头,“我现在谁都不敢相信。启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张启云看着她,这个曾经让他愿意付出一切去保护的女孩,现在如此无助。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为她做决定。
“晚晴。”他缓缓开口,“路要自己走,选择要自己做。我只能说,如果你觉得不对,就不要勉强。但后果,也要自己承担。”
这话很冷酷,但很真实。
林晚晴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明白,那个会为她遮风挡雨的少年,真的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张启云,冷静、理智、强大,但也不再属于她。
“我懂了。”她擦干眼泪,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启云。还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你诊所开业那天,我会来送花篮的。算是……朋友的心意。”
门关上了。
张启云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中药柜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的清香,那是他选择的新生活的味道。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文发来的短信:“张兄弟,你要查的车牌号有结果了。车是租的,租车的人叫林浩。”
林浩,林晚晴的表哥。
张启云眼神微冷。果然是他。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继续整理药材。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心中已经明白,有些事,不是想避就能避开的。
既然有人不想让他安稳度日,那就来吧。
他倒要看看,这江城的水,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