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偶遇”在他城（2/2）

菜馆坐落在一片颇有格调的文化街区，闹中取静，环境清雅。顾怀谦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走向预定的包厢。走廊一侧是半开放式的庭院景观，竹影婆娑，流水潺潺，一阵恰到好处的微风吹过，带着植物清新的气息。

就在他经过一处拐角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撞入了他的视线。

苏暖暖。

她今天穿得很休闲，浅蓝色的棉麻连衣裙，外搭一件白色的针织开衫，头发松松地编了个麻花辫垂在肩侧，脸上脂粉未施，却显得清新干净，像一株雨后的栀子花。她正微微踮着脚，仰头看着庭院里一棵挂满许愿牌的许愿树，侧脸在午后柔和得近乎完美的阳光下，美好得有些不真实。背景里隐约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舒缓的古典吉他声，更添了几分宁静美好的氛围。

顾怀谦的脚步蓦地停住，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了惊讶的神色。

怎么会是她？在这里？

几乎在同一时间，苏暖暖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当她的视线捕捉到站在几步开外、一身西装革履与周围闲适环境略显格格不入的顾怀谦时，她那双清澈的眼眸瞬间瞪得圆圆的，嘴巴也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真实的、毫无作伪的惊诧。

“顾先生？！”她失声低呼，随即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惊讶的表情迅速被惊喜取代，“天啊，好巧！您怎么也在这里？”

她的语气自然极了，仿佛真的是他乡遇故知的意外之喜。那双眼睛因为惊讶和高兴而显得格外明亮，如同落满了星子。

顾怀谦看着她走近，心中那点惊讶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是巧合？s市虽然不算小，但在这家位置并不算特别显眼的私房菜馆遇见，概率未免太低。

他审视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任何刻意的痕迹。但她的惊讶和惊喜都太自然了，眼神干净坦荡，只有纯粹的“偶遇”的兴奋。周围的环境也舒适得恰到好处，微风、阳光、隐约的音乐……一切都显得那么“刚刚好”。

难道……真是巧合？而且，还是如此令人舒适的巧合？

“我来出差。”顾怀谦按下心头的疑虑，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你呢？”

“我？”苏暖暖笑得眉眼弯弯，指了指外面的街道，“我之前不是拍戏累嘛，王姐说我可以休息几天调整一下。妈妈说s市风景好，很适合放松，我就自己过来玩两天，散散心。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里碰到您！”

她说得合情合理，神态自若。甚至带着点“他乡遇故知（老板）”的轻松和熟稔。

顾怀谦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中那点怀疑似乎也消散了些。或许，真是巧合吧。这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这偶遇的感觉……并不坏。

“一个人？”他问。

“嗯！”苏暖暖点头，随即眼神一亮，带着点试探和期待，“顾先生，您是一个人吃饭吗？要不要……一起？我一个人吃也挺无聊的，正好可以跟您汇报一下我最近的‘思想动态’？” 她开玩笑道，语气轻松，不给对方压力。

顾怀谦看着她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预定的、空荡荡的包厢。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出差在外，独自用餐本是常态。但此刻，看着她站在暖融融的午后阳光里，笑容干净温暖的样子，周围是令人放松的环境，他忽然觉得，偶尔打破一次惯例，似乎……也不错。

至少，比对着冰冷的文件独自用餐，要有趣那么一点点。

“……好。”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声音比平时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顾怀谦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7。】

苏暖暖心中雀跃，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啦！”

两人一起走进了顾怀谦预定的包厢。点菜时，苏暖暖很自然地询问顾怀谦的喜好和忌口，又推荐了几道她之前做攻略时看到、据说这家店很招牌的菜，态度自然亲昵，分寸却又把握得极好，不会让人觉得越界。

菜很快上齐。苏暖暖一边吃，一边聊起自己在s市这两天的见闻，去了哪些有趣的小店，看到了什么特别的风景，语气轻快，描绘生动，让一顿简单的晚餐也变得有趣起来。她偶尔也会提到一些对表演的新想法，或者请教顾怀谦一些行业相关的问题，但绝不会让话题变得沉重或工作化。

顾怀谦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但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氛围。甚至，看着她神采飞扬地讲述，听着她清润的声音，心中那片惯常的寂静，似乎被一种细微的、温暖的喧嚣所取代。

他看着她因为吃到合口味的菜肴而满足地眯起眼睛的样子，看着她认真听他说话时专注的眼神，看着她毫无阴霾的笑容……这一切，都与他所熟悉的、那个冰冷精确的世界截然不同。

至少在这一刻，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在这间安静的包厢里，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属于“人”的、平淡而真实的轻松。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对面这个，总是试图将阳光带进他世界的女孩。

苏暖暖悄悄观察着顾怀谦。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看来，“侧面迂回”策略，初见成效。

苏暖暖端起茶杯，掩饰住嘴角狡黠的笑意，对着窗外的庭院风景，轻轻抿了一口。

嗯，s市的茶，真甜。这五百点，花得……还算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