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选择的岔路口（2/2）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之前的莽撞和冲动，不喜欢被强迫和打扰，更不喜欢不确定的感情带来的压力。所以，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凭着本能的热切去靠近，去追问，去试图“占有”。

他只能压抑着。将那些翻腾的、叫嚣着的喜欢和靠近的渴望，死死地压在心底最深处。表面上，他沉默、克制、甚至有些刻意地保持距离，除了那顽固的周五同行，几乎不再主动与她产生任何交集。他害怕自己一个不慎，又会将她推得更远，远到连这最后一点微弱的联系都断掉。

于是，高三的生活，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的张力中推进。苏暖暖忙于准备申请材料和冲刺专业考级，陆晏则埋头于题海和篮球训练，为自己的“首都目标”努力。两人像是两条平行线，朝着各自的方向延伸，唯一的交点，只有那沉默的周五傍晚，和两家聚餐时客气而疏离的空气。

陆晏在等待。焦灼地、忐忑地、带着一丝卑微的希冀，等待着苏暖暖做出最终的选择。

出国，还是首都？

这不仅仅是一个学业地点的选择，在陆晏心中，这几乎等同于他是否还能有机会，在未来漫长的时光里，再次靠近她的宣判。

他不敢问，只能从周雅阿姨和母亲的闲聊中，捕捉着关于苏暖暖选择的只言片语。每一次听到“还在考虑”、“两个选择都很好”、“要看那边的申请情况”，他的心就跟着七上八下。

有时，他会看着她走在前面半步的纤细背影，夕阳将她柔软的头发染成浅金色。他很想冲上去，拦住她，像以前无数次想过的那样，问一句：“暖暖，你会去哪里？”

但他没有。

他只是沉默地跟着，将所有的疑问、不安和深藏的情感，都压在了越来越沉重的书包和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之下。

日光流转，梧桐树黄了又绿。高考倒计时的数字一天天减少，选择的岔路口，已近在眼前。空气中弥漫着离别和未来的气息，也弥漫着少年人无法言说的、沉重而执着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