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闻宫中意（2/2）

车队并未停留，径直穿过街道，向着皇城方向而去。但王泽注意到，在那马车经过他们附近时，一侧的车窗帘似乎被一只修长的手微微掀起一角，一道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在他和程处默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并无恶意，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让王泽心头莫名一紧。

直到车队远去，周围的人群才重新活跃起来。

“程兄，刚才那是……”王泽看向程处默。

程处默挠了挠头，也有些不确定：“看着像是……宫里头某位贵人的车驾。奇怪，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王泽，压低声音，“王泽，你说……会不会跟昨天那面镜子有关？那位李公子……”

王泽心中一凛。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那位李公子气度非凡，出手阔绰，又能让程处默下意识地收敛，身份定然极其尊贵。若他真是宫中之人，甚至是……那位陛下的某位皇子，那这面镜子引起的波澜，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工坊的事抓紧办，有了根基，才能应对变故。”

程处默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管他娘的是谁！咱们干咱们的！有钱赚就行！”

话虽如此，但王泽心里清楚，从镜子卖出天价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个败家子一样默默无闻了。他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长安城权力与利益的漩涡之中。

回到府中，王泽立刻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他需要好好规划一下。工坊的建设要加快，但更重要的，是下一步的产品。镜子是孤品，不可复制，至少短期内不行。那么，工坊靠什么打开市场，站稳脚跟？

他铺开纸张，再次拿起了炭笔。脑海中，现代社会中那些常见的玻璃制品一一闪过。酒杯、花瓶、灯罩、窗玻璃……但哪些是现阶段技术能够实现，又能引起唐人兴趣的呢？

他沉吟片刻，开始在纸上勾勒起来。造型别致的酒器套装，模仿玉器纹路的琉璃摆件，还有……他笔下一顿，想到了一个或许能带来惊喜的东西——琉璃镇纸。不仅要造型美观，或许还可以在里面做一些文章，比如，加入一些彩色琉璃丝，形成独特的、无法仿制的内画效果？

这个念头让他兴奋起来。对，就是独特性和艺术性！要让别人即使知道是琉璃做的，也无法轻易模仿！

他立刻叫来鲁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鲁大听着王泽描述的那种在琉璃内部形成图案的技法，眼睛越来越亮，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全新的、极具挑战性的领域！

“爵爷，这……这想法太妙了！小人可以试试！只是这彩色琉璃的熔炼，需要不同的矿物……”

“需要什么，列出单子，让福伯去采购！”王泽大手一挥，“不要怕失败，大胆去试！”

就在王泽和鲁大沉浸在新技术探讨中时，福伯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

“少爷，宫里来人了！”

王泽心中一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