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真相”（1/2）

晚翠原本一直都没有反应，始终沉默地低着头，直到“韩采女”这三个字从崔琇口中吐出，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骤然抬起头，一双眼钉在崔琇脸上：“奴婢已经说了，一切都是宋美人指使！为何德妃娘娘就是不信？”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带着一丝嘲讽，“还是说，真相究竟如何根本不重要，你们只是想奴婢这张嘴，说出那个你们想听的名字？”

崔琇迎上她那怨毒的目光，神色却静如止水，只淡淡道：“本宫只是随口一猜，你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怎么，莫非真叫本宫说中了？你不肯说便罢，只是既然起了疑，为弄清事情原委，本宫少不得要请韩采女来问话了。以她如今的处境，若再与此事有牵连，怕是……”

淑妃抚了抚指甲，慢条斯理地接过话：“她如今虽只是个采女，好歹名分还在，宫里每月那点月例，也够她勉强糊口。若再贬为庶人……啧，那可就连这点活路都断了。眼瞧着风雪将至，没了炭火冬衣，只怕是……难喽。”

“我说！”晚翠似是瞬间被抽走了脊梁，瘫软下去，眼中尽是灰败，“不关韩采女的事，是奴婢、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奴婢是韩家送入宫的，后被安排到宋美人身边。我恨她背弃韩采女，便在那盒芙蓉娇里下了相思粉。我原以为那样好的东西，她定然会留着自己用。毁了她的脸，让她在这宫中孤老终身也算是替韩采女出一口恶气，谁知她竟舍得将这东西送人……”她的目光陡然转向宋才人那张毁了容的脸，一丝近乎癫狂的快意在她眼中炸开，“没能毁了宋美人，毁了宋才人也一样，左右你们宋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宋美人身子晃了一下，伸手扶住身旁的桌案，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我自问往日里对你不薄，你为什么……”

晚翠挤出一声极轻的嗤笑，讥讽道：“待我不薄？韩采女当初也是待你不薄的，结果呢？我只恨自己没用，没能让你也尝尝跌入泥里的滋味！”

两名嬷嬷架起晚翠，拖拽着向外走去。她奋力挣扎，回头死死盯着皇后，声音凄厉得变了调：“皇后娘娘，此事与韩采女无关！全是奴婢一人——”

话未说完，一块汗巾堵上了她的嘴，只剩下一串模糊的呜咽。

满殿沉寂之中，宋才人轻轻拉着宋美人的衣袖，声音里带着雀跃：“太好了，妾就知道真相总会大白的，绝不会是姐姐！”

宋美人缓缓吁出一口气，向皇后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皇后娘娘替妾主持公道，否则妾当真是百口莫辩。只是此番因妾之故，竟连累范婕妤遭此无妄之灾，妾心中实在难安。待娘娘处置完毕，妾定当亲自登门请罪，任凭范婕妤责罚。”

宋才人忙点头应和：“姐姐说的是，此事妾亦有责任，理应一同向范婕妤告罪。”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目光在她们姐妹面上一扫：“范婕妤此番无辜受累，你二人登门请罪是应当的，本宫亦会从旁安抚。”她转而看向宋美人，“你宫里既出了一个晚翠，便难保没有第二个。为绝后患，除了平日近身伺候的，本宫会让殿中省选些底子干净的人，将你宫中上下全部撤换，往后你也能睡得安稳些。”

宋美人顿了一瞬，她未曾料到皇后竟会直接插手更换她宫中近侍，此举无异于断她耳目，但事到如今却由不得她反驳，只得露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娘娘思虑周全，如此安排真真是解了妾的后顾之忧，妾感激不尽。”

皇后又看向宋才人：“芙蓉娇一事既已分明，那么眼下，便只剩宋才人你无故过敏一事，尚需查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