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深夜激战(1/2)

狂风捶打着窗户,玻璃震颤如濒死哀鸣。

暴雨斜扎进楼道,台阶上水花炸开,细流顺缝隙淌下,哗哗声像整栋楼在淌血,衬得空气里的紧张愈发沉甸。

祝一宁没有休息,她让女儿和来米在客厅警戒,自己则带着红外夜视仪,悄无声息地闪进楼道。

王二麻子一伙退得太急,她必须确认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该留的记号。

昨天击退他们时,她顺手往空中打了颗信号弹,既是警示也是试探。

视线在布满水渍的台阶上扫过,最终停在六楼转角,墙面上,一道歪歪扭扭的 “x” 被锐器刻得很深,旁边还缀着个数字 “6”,边缘的水泥碎屑新鲜得像是刚剥落。

“标记。” 祝一宁低声吐出两个字,指尖抚过冰冷的刻痕,触感粗糙。

这个 “x” 和数字 “6”,很可能是王二麻子一伙与外界势力沟通的标记,说不定,这是他们向 其他心怀不轨者传递的信号,告知对方这里已经被他们 “盯上”。

朱阿姨说过19楼收保护费的事,看来这栋楼里的势力盘根错节,王二麻子不过是其中最跳脱的一个。

她反手抽出靴筒里的匕首,刀刃在暗处泛着冷光,几下就将刻痕刮平,水泥粉末簌簌落在掌心,像细小的沙砾。

回到家时,女儿已经困得点头,怀里还紧紧攥着那根伸缩棍。

来米警觉地抬起头,见是祝一宁,又懒洋洋地耷拉下耳朵,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尾巴尖却还在无意识地轻轻扫着地板,像在守护什么珍宝。

祝一宁轻轻抽出女儿手里的棍子,目光落在她脸颊上沾着的泥点上,忽然想起刚才朱阿姨透过猫眼望过来的眼神 ——

混杂着恐惧、敬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她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窗帘的一角,护目镜看出去,暴雨不知何时歇了,天边裂开一道惨淡的光,楼下的洪水上漂着几艘半新不旧的救生艇,黑影在艇上晃动,看不真切是王二麻子的人,或者是其他人。

晚上8点多,敲门声突然响起。

三下长,两下短。

这是祝一宁交给对门邻居的联络方式。

祝一宁透过猫眼看见朱阿姨,开门堵在门口。

老太太举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脸色在祝一宁家漏出的冷光下白得像张浸了水的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宁……那那个…… 他们肯定会报复的…… 我听见楼道里有人说……”

她把铁皮盒往祝一宁手里塞,手指冰凉,还在发颤:“这是我攒的药,有消炎药,还有绷带…… 你收下,求你了……”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药味漫出来。

里面除了几板药片和一卷绷带,最底下还压着张纸,上面用笔画着潦草的图,六楼的户型结构被歪歪扭扭地勾勒出来,王二麻子的窝点被红笔圈了个圈,旁边用极小的字标着:“张老师家有猎枪,被19楼的人逼得锁了门”。

“他们说…… 要放火烧门。”

朱阿姨突然抓住祝一宁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儿子以前在消防队,我知道消防栓的构造…… 楼顶水箱还有暴雨积的水,我能接管子引下来…… 但我一个人……”

祝一宁抽回手,指尖触到铁皮盒边缘的锈迹,粗糙得硌人。

她看着纸上歪扭的字迹,忽然懂了。

朱阿姨的转变不是因为勇气,是恐惧,怕王二麻子报复,更怕她这道 “屏障” 塌了,下一个被烧的就是对门她家。

祝一宁从兜里摸出一小袋压缩饼干,塞进朱阿姨手里,“你的心意我收了。”

朱阿姨接过饼干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袋饼干在如今的世道,够她顶过好几天,老太太眼眶倏地红了,捏着袋子的手指微微发颤。

半晌才点了点头,转身时脚步踉跄,却比来时多了几分决绝。

白天的时间被切割成细碎的片段。

祝一宁在门框缝隙绷紧了细钢丝绊索,另一端连着天花板预制板后的玻璃碎片 ——

那是女儿在空间训练时起的名字,叫 “天女散花”。

祝星涵踩着小板凳,往楼梯转角的台阶缝里撒荧光粉,粉粒沾在她鼻尖上,像只偷喝了牛奶的小猫,眼睛却亮得惊人。

“这样他们夜里踩上来,脚印会像星星一样发光。”

来米则叼着几截带倒刺的铁丝,一趟趟往楼梯通道的拐角跑,每摆好一段,就回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蹭祝一宁的手心,仿佛在邀功。

午休时,祝星涵突然扒着窗户 “呀” 了一声。

祝一宁走过去,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

楼下的积水上漂着几艘救生艇,几个人正围着一只瘸腿的流浪狗,手里的棍子一下下砸在狗身上,打得它嗷嗷直叫。

为首的人祝一宁认得,是朱阿姨提过的8楼老王的儿子,那个把亲生父亲锁起来的狠角色。

“不准欺负它!”

祝星涵突然抓起桌上的弹弓,摸出颗石子,拉满弓弦。

石子 “咻” 地飞出去,可惜距离太远没打中。

少年骂了句脏话,抬头看见窗户边的祝一宁,眼神狠戾,却还是带着人骂骂咧咧地划着救生艇走了。

流浪狗一瘸一拐地刨水到祝一宁楼下窗户,对着她们呜咽了两声,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它饿了。” 祝星涵拉着祝一宁的衣角,声音软软的。

祝一宁沉默片刻,从空间里拿出半块压缩饼干,递给女儿。

祝星涵踮着脚从窗户扔下去,看着流浪狗狼吞虎咽的样子,小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祝一宁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前世,那时候她为了活下去,连冻硬的动物骨头渣都啃过,是女儿让她重新记起,“柔软” 原来是种这样温暖的感觉。

夜里一点多,楼道里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像一群偷油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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