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各怀心思的枕边人（2/2）

说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一丝微不可察的酸涩，还是悄悄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但很快，这丝酸涩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秦可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立身之本是什么。

不是争风吃醋，不是邀宠献媚，而是她那份识大体、顾大局的贤惠。

想通了这一点，秦可卿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

而睡在最外侧的麝月，此刻的心情，就远比秦可卿要复杂得多了。

她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有羡慕，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委屈。

她和晴雯是一起从老太太那里被拨过来伺候爷的。

论相貌，她不比晴雯差。

论性子，她比晴雯沉稳懂事，更会伺候人。

可为什么，爷的眼里，似乎总是更多地看到晴雯？

从一开始，爷就对晴雯多了几分捉弄和调笑。

现在，更是亲口许诺了她妾室的名分。

而自己呢？

爷对自己，似乎总是客客气气的，虽然也有亲近，却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

他会夸自己懂事，会赏自己东西，却从不会像对晴雯那样，花心思去逗弄，去“惩罚”，更不会在深夜里，许下这样动人心魄的承诺。

难道……爷就是喜欢晴雯那种泼辣带劲的性子？

不喜欢自己这种沉闷的？

麝月越想心里越是难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她也想成为爷的女人，不仅仅是通房丫鬟，而是能写进族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可现在看来，这条路，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一只温暖的大手，越过了秦可卿，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麝月的身体瞬间僵住。

是爷的手！

他……他发现自己在装睡了？

麝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不敢呼吸。

那只手并没有做别的，只是就那么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极有耐心地，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

那动作，和之前一样，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她：别急，我看见你了。

一股暖流，瞬间从麝月的心底涌起，冲散了她所有的委屈和失落。

原来……爷没有忽略她。

他知道她醒着，知道她心里难受。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却用这个简单的动作，给了她最直接的安慰。

麝月紧紧地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忽然明白了。

爷的心里，就像一面镜子，把她们每个人的心思都照得清清楚楚。

他给晴雯名分，是因为晴雯性子烈，需要一个明确的身份来拴住她，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