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这粥，比黄连还苦（1/2）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被煽动起来的怒火。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带头，一个饿得骨瘦如柴的汉子，扔掉了手里的木棍，踉踉跄跄地朝着府门走去，嘴里喃喃着：“粥……我要喝粥……”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他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走进了那扇洞开的，仿佛巨兽之口的大门。

......

数千饥民，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涌入了镇北国公府宽阔的前院。

他们没有像地痞们煽动的那样打砸抢掠，而是不约而同地，在那些支起的大锅前，自发地排起了长队。

队伍歪歪扭扭，从府门口一直延伸到前院深处，像一条条沉默的灰色长龙。

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几口大锅。

锅里，清水正在翻滚，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负责施粥的管家管家，按照贾玦的吩咐，慢悠悠地拿起米袋，象征性地抓了一小把米，扬手撒进锅里。

那点可怜的米粒，在巨大的锅里翻滚了几下，就几乎看不见了。

排在前面的人看得清楚，脸上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瞬间就凝固了。

“这……这就完了？”

“一锅水就放这么点米？这是熬粥还是涮锅啊？”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压抑的议论声，但很快又平息了下去。

也许……也许后面还会再放吧？

他们这样安慰着自己，继续忍耐着，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锅里的“粥”，一直在熬着。

柴火烧得很旺，热气蒸腾，那股虚无缥缈的米香，混合着水汽，在前院里弥漫开来。

这股味道，对于饥肠辘辘的人们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

它不断地撩拨着他们的味蕾，刺激着他们空空如也的肠胃，让他们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在漫长的等待中，加速流失。

终于，管家慢吞吞地拿起大勺，在锅里搅了搅，用他那公鸭般的嗓子喊道：“粥……好了！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不许抢！”

“轰！”

人群瞬间激动起来。

队伍开始向前蠕动，每个人都紧紧攥着自己手里那个破了口的碗，或者干脆就用手捧着，眼睛里冒着绿光。

第一个饥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颤抖着将自己的破碗递了过去。

管家舀了一勺。

清汤寡水，里面飘着三五粒米。

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米汤，而且还是兑了十倍水的那种。

老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愣愣地看着碗里那几乎能照见自己苍老面容的“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这就是……粥？”

“怎么？不想要？”管家眼皮一抬，没好气地说道，“不想要就让开，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老人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端着那碗清汤，走到了一边。

他太饿了，哪怕是水，只要是热的，能填填肚子，也是好的。

第二个，第三个……

每个人领到的，都是同样的东西。

一勺清得能养鱼的米汤。

人群中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起初的期盼，变成了失望。

失望，又渐渐发酵成了愤怒。

“搞什么鬼！这也叫粥？”

“耍我们玩呢！国公府这么有钱，就给我们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