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讨伐陈恒（2/2）

张璟殇的冰灵力在指尖乱转，冻得他指尖发红，却没心思收。他以前总觉得，仙门里就算有争执，也绝不会对凡人动手，更别说对孕妇下狠手。他还曾羡慕过永辉庭的弟子，觉得他们修为高、有气派，每次见到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可现在，“永辉庭”这三个字在他心里，只剩下冰冷的厌恶。“什么替天行道，什么品行端正！”他咬着牙，声音发颤，连呼吸都带着怒意，“这根本就是丧尽天良！我们从小学的‘不欺弱、不滥杀’，在陈恒眼里，难道就是放屁吗？”

姜月华捂着嘴，眼泪还是从指缝里漏出来，砸在她的裙摆上。她拉着妹妹姜月璃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小时候她和月璃跟着师傅学剑术，师傅戚十一总说“凡人与修士无高低，皆有性命，皆需善待”。她还记得第一次救助凡人时，师傅夸她“有仙修的仁心”，可现在，看着炕上连呼吸都困难的素素，看着她身上仙修留下的伤痕，她突然不知道“仁心”两个字，到底该怎么写。

姜月璃躲在姐姐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姐姐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迷茫和恐惧。她小声问，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姐姐，陈恒师兄他……他不是仙修吗？仙修不是不能欺负凡人吗？我们以前背的《门规》，说‘凡世生灵皆需敬’，都是假的吗？”

姜月华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攥紧妹妹的手——她也想知道，自己从小坚信不疑的仙门，到底哪里出了错。

胡沐阳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素素干裂的嘴唇，银白妖气小心地探进她的体内，却只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生机，像风中随时会灭的残烛。他抬头时，眼底的温和彻底褪去，只剩刺骨的冰冷：“竹青，先帮悠悠处理伤口，再用青蛇灵力稳住素素的生机。”

他转向众人，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陈恒在哪？我们来黑风岭，本是为妖族讨灵田、栖息地的公道，可现在——”他看向炕上的素素，语气里满是怒意，“这公道，还要为素素流的血、为那个没出世的孩子，一起讨回来！”

黄小权攥着鹿鸣笛，九彩神光在笛身上轻轻闪烁。他走到炕边，踮起脚看着素素，小声说：“素素姐姐，我……我会吹笛疗伤，我一定尽力帮你。”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认真——他不懂什么仙门妖族的纷争，只知道眼前的人很可怜，他想让她好起来。

这次的曲音，十分低沉。

杨子睿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攥得发疼的剑柄，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胡兄，算我一个。今日若不能让陈恒认错偿罪，我这仙修，不当也罢。”

张璟殇立刻点头，冰灵力在他掌心凝成冰刃：“还有我！这种败类，不配留在仙门里！”

姜月华擦了擦眼泪，拉着姜月璃上前一步：“我们也去。就算要重新看清仙门，也要从讨回公道开始。”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在众人身上，也照在炕上素素枯瘦的手——那只手似乎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期盼。晚风依旧冷，可屋里的人心头，却燃着一团火，一团为无辜者讨公道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