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庆功宴（1/2）

皇城的硝烟散尽不过三日，宫墙琉璃瓦在初晴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只是墙根处尚未清理干净的暗色痕迹，仍在无声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鏖战。乾元殿内早已摆开庆功宴，鎏金铜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龙涎香，暖香漫过每一道描金梁柱，将血腥气彻底涤荡干净。

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案上珍馐流水般呈上，却少有人动筷。众人目光时不时飘向殿中那位身着素色锦袍的少年——黄小权正抱着一支玉笛，指尖轻抚过冰凉的笛身，那是黄小权的法器“鹿鸣笛”，能引灵韵、安神魄，治伤痛。

“小权仙长，今日便劳烦你为众人奏一曲吧。”皇帝举杯起身，龙袍上十二章纹在灯烛下流转，“此战能胜，仙长们功不可没，朕与满城百姓，都该谢过你们。”

黄小权抬头一笑，眉眼弯弯里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他朝皇帝拱手，转身走到殿中开阔处。笛声初起时极轻，像山涧清泉漫过青石，又似春风拂过初生的柳芽，众人只觉心头一松，连日来紧绷的神经骤然舒展。

渐渐的，笛音转扬，仿佛有万千灵鹿踏云而来，带着瑶台仙境的氤氲之气。殿内烛火明明灭灭，竟映出淡淡的霞光，落在每个人身上。有老兵下意识抚向肩头的箭伤，触手处却只剩光滑的肌肤，痛楚早已消散无踪；文官们伏案多日的倦意也一扫而空，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呼吸都带着清甜。

“是仙音……真的是仙音啊……”有人低叹，眼中泛起泪光。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黄小权放下鹿鸣笛，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笑着朝众人颔首，转身回到自己的席位。刚落座，就见张璟殇递过一杯温热的茶，眼底是藏不住的心疼：“耗了这么多灵力，快喝点东西补补。”

彭翎峰隔着两张案几看过来，指尖在案上轻点，几个精致的水晶碟便悠悠飘到黄小权面前——里面是他最爱的蜜饯、杏仁酪，还有刚出炉的奶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语气里带着惯常的沉稳，眼神却软得像棉花。

黄小权吐了吐舌头，刚想伸手去抓奶酥，就被张璟殇拍了下手背：“先喝茶。”他只好乖乖端起茶杯，小口抿着，目光却黏在那些点心上面，活像只馋嘴的小松鼠。

夏伟杰早已经按捺不住，他面前的食案几乎被碗碟堆满，一手抓着酱肘子，一手往嘴里塞着桂花糕，腮帮子鼓鼓囊囊，酱汁顺着嘴角往下淌，活脱脱一只刚偷吃完蜂蜜的熊瞎子。“小权快吃！这烤鸭皮酥得很！”他含糊不清地嚷嚷，还不忘用油腻的手往黄小权碟里夹了块鸭腿。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夏伟力无奈地递过帕子，眼神却始终追着黄小权，见他终于拿起一块奶酥塞进嘴里，嘴角沾了点奶油，忍不住弯了弯眼。

黄小权吃得正香，忽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正对上皇帝的目光。皇帝眼中带着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他直到昨夜才知晓，那位连他都觉得沉鱼落雁的婉妃，竟是黄小权为查案假扮的。虽觉遗憾，却也明白仙家自有仙途，便将那份心思压了下去，只当是一场绮丽的梦。

“小权仙长，不必拘谨。”皇帝朗声笑道，“今日无君臣，无仙凡，只论情谊，尽管放开吃。”

黄小权闻言更放得开了，他干脆把腿蜷到椅子上，像只小猫似的捧着碗八宝粥，小口小口地喝着，奶油沾在鼻尖，逗得旁边的姜月璃忍不住笑出了声。

彭翎峰看他吃得满脸狼藉，抽了张锦帕递过去，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多大的人了，吃成这样，没规矩。”嘴上说着，却还是伸手帮他擦掉了嘴角的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