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太子残魂(2/2)
“有我在,问我。”张璟殇打断他,指腹狠狠碾过他掌心的纹路,像是要在那里刻下自己的印记,“你的疑问,只能由我来解。”
前头的彭翎峰恰好回头,撞见张璟殇低头凑近黄小权的画面,喉结动了动,默默转回去对姜月华道:“东宫方向有灵力波动,很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姜月华的脸颊还泛着刚才被他碰过的热度,闻言立刻收敛心神,月之力凝成的光球在掌心转动:“是李承太子的寝宫。”她悄悄抬眼,望进彭翎峰专注的眼眸,又慌忙垂下,“我感应到……那里有书卷气,还有点……铁锈味。”
东宫寝殿的朱门虚掩着,门环上的铜绿积了厚厚一层,却没蒙多少灰尘,像是常有人来打扫。推开门时,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竟比长春宫多了几分生气。
殿内的布置出乎意料地简朴。没有鎏金器皿,没有珍奇古玩,迎面是整面墙的书架,从经史子集到兵法农书,码得整整齐齐,书脊上留着细密的指痕,显然是常被翻阅的。靠窗的书案上摆着半盏冷茶,砚台里的墨锭还沾着新鲜的墨痕,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这太子……好像是个很不错的人。”黄小权走到书架前,指尖拂过一本《河工纪要》,扉页上用蝇头小楷写着批注,字迹清隽有力,“还关心水利?”
张璟殇从身后圈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发顶,带着宣示主权的姿态扫过四周:“案头的剑架是空的,定澜剑确实是他常用的。”他的指尖滑过黄小权颈侧的动脉,感受着那温热的跳动,“书架第三层,有暗格。”
彭翎峰依言去看,果然在《论语》与《孙子兵法》之间摸到了松动的木板。姜月华立刻祭出月辉照亮,暗格里放着个紫檀木盒,打开时却只躺着半枚玉佩,玉质温润,刻着半个“承”字,断裂处还残留着淡淡的黑气。
“这是……”彭翎峰皱眉,刚想伸手去拿,就被姜月华按住手腕。
“有魔气。”她的指尖泛着莹白,小心翼翼地探向玉佩,“很淡,但比嘉茜殿的魔气更阴毒,像是……”
“像是被人用精血养过。”张璟殇忽然开口,冰蓝色灵气在掌心凝成薄片,将玉佩隔空托起,“太子的死,恐怕不简单。”
黄小权看着那半枚玉佩,忽然觉得后颈发寒:“那另一半呢?”话音未落,手腕就被张璟殇攥得更紧,对方的指腹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别碰任何可疑的东西。”张璟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冰翼在身后展开寸许,将黄小权完全护在怀里,“这里的魔气虽淡,却专噬生魂,你灵脉纯净,最容易被盯上。”
黄小权被他圈在怀里,鼻尖蹭到对方衣襟上的冷香,心里那点不安竟奇异地散去了。他抬头时,恰好撞见姜月华望着彭翎峰的眼神——那目光像是含着水的月,温柔得快要溢出来,却又在彭翎峰回头时慌忙垂下,只悄悄将那枚沾了魔气的玉佩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仿佛想替他挡开所有危险。
“你们看这个。”彭翎峰忽然指着书案下的暗格,那里藏着本泛黄的手札,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图腾,像龙非龙,像凤非凤,旁边写着行小字:“嘉茜殿的莲池,藏着不该见光的东西。”
“嘉贵妃?”黄小权心头一跳,刚想往前凑,就被张璟殇拽了回去,后背重重撞进对方怀里。
“站我身后。”张璟殇的声音冷得像冰,视线落在那手札上时带着杀意,“莲池属阴,最易藏污纳垢,看来国师去嘉茜殿,不止是为了贵妃。”他低头咬住黄小权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再往前冲,我就把你变成冰雕揣在怀里。”
耳垂的酥麻顺着脊椎爬上来,黄小权红着脸瞪他,却不敢再乱动。眼角余光瞥见姜月华正替彭翎峰擦拭手背上沾到的墨渍,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而彭翎峰望着她的眼神,也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黄小权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给他试药的张璟殇怎么现在这么凶巴巴的,然后又看着老大彭翎峰,心里无比高兴,因为可以嗑彭翎峰的爱情了!
忽然,书案上的烛台无风自动,发出“咔哒”轻响。黄小权抬头,只见铜镜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穿着太子的蟒袍,正隔着镜面幽幽地望着他们,断裂的玉佩在他手中泛着血光。
“那是……”黄小权的声音发颤,手腕被张璟殇死死扣住。
“是太子残魂。”张璟殇将他往怀里按得更深,冰蓝色灵气如潮水般涌出,“他在示警。”
铜镜里的影子忽然抬手,指向窗外那片笼罩在薄雾中的莲池,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消散。黄小权看着那空荡荡的镜面,忽然明白——李承的寝宫不是终点,嘉茜殿的莲池,才藏着真正的恐怖。而张璟殇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不知何时已收得那样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再也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