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定澜剑?(2/2)
那人穿着件石青色凤纹锦袍,领口袖缘绣着暗金线的缠枝莲,虽有些褶皱,却掩不住料子的华贵。青丝用一支白玉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苍白的颊边,明明是瘫坐的姿态,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宛如断了弦的玉弓,透着股破碎却未折的威仪。
“谁?”
她的声音不算高,却像淬了冰的玉磬,在空荡的大殿里撞出回音。原本低垂的眼睫猛地抬起,那双凤目里先是惊惶,随即涌起锐锋般的警惕,手悄悄按向了身侧的鎏金扶手——那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却透着久居上位的本能戒备。
张璟殇下意识将黄小权往身后带了半步,冰蓝色灵气在指尖凝成细霜,彭翎峰与姜月华也瞬间站成犄角之势,灵力在周身流转。
倒是黄小权,被那双眼看得心头一跳。他虽在话本里见过无数次对皇后的描写,却从未想过真正的皇后是这般模样——憔悴掩不住骨相里的雍容,警惕中藏着不容置喙的威仪,仿佛哪怕瘫坐在地,也仍是这宫墙里说一不二的主子。
“皇后娘娘万福。”黄小权定了定神,从张璟殇身后走出半步,声音平稳,没有丝毫怯场,“我等并非歹人,是为调查城中黑雾与宫内魔气异象而来。”
他站在晨光斜照的地方,单耳坠着的银铃吊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乌黑的长发没束,随意披在月白色的衣襟上,像泼洒的墨瀑漫过雪地,衬得唇色愈发鲜亮,眉眼精致得让人心头一跳——若不是这清亮的少年音,真要让人错认了性别。
皇后的目光在他脸上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扫过他身后的三人。张璟殇周身若有若无的冰寒气场,彭翎峰掌心蓄势待发的火焰灵力,姜月华指尖萦绕的月辉……她缓缓松开按在扶手上的手,紧绷的肩背松了些。
“噗通——”
两声轻响,殿后忽然冲出两个穿青碧色宫装的婢女,手里还端着药碗,见到殿内的陌生人,吓得碗差点脱手,却仍是飞快扑到皇后身前,横臂护着,厉声呵斥:“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长春宫!来人——”
“退下。”皇后抬手打断她们,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两个婢女虽满脸担忧,还是立刻躬身退后两步,垂手立在一旁,脊背挺得笔直,可见平日里规矩极严。
皇后重新看向黄小权,目光温和了些,却仍带着审视:“黑雾?魔气?”她自嘲地牵了牵嘴角,指尖抚过锦袍上绣着的凤羽,“这宫里的怪事,还少吗?”
黄小权往前又走了半步,张璟殇紧随其后,指尖始终护在他腰侧。“娘娘久居深宫,或许不知。城外青阳城已遭黑雾吞噬,死伤无数,而皇宫内魔气日盛,连草木都透着死气。”他顿了顿,直视着皇后的眼睛,“我们查到线索,说这一切或与国师及魔尊宝藏有关,方才见国师深夜来过长春宫,故冒昧闯入,想向娘娘打听一二。”
“国师?”皇后的脸色倏地白了几分,握着扶手的指节泛白,“他……他来取了承儿的佩剑。”
“承儿?”彭翎峰追问,“是先太子?”
皇后眼中泛起泪光,却很快拭去,语气带着克制的悲伤:“是。先太子李承,三年前病逝了。”她望向殿内东侧的博古架,那里空着一个紫檀木剑架,“那柄‘定澜剑’是他十五岁生辰时,先帝亲赐的佩剑,他生前片刻不离。这三年来,我一直将剑供奉在那里,昨夜国师突然到访,说有要事需借剑一用,我问他缘由,他只说事关国本,不便多言。”
姜月华蹙眉:“一柄太子佩剑,能与国本扯上什么关系?难道剑里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