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玩偶（2/2）
它挣扎着想要起身，巨瞳之中充满了暴戾与一丝……惊惧？
而楚无难眉心那道一直沉寂的圣纹，也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神光！
那光芒圣洁，又蕴含了一种审判、净化、终结一切的至高意志！如同天道降下的最终裁决！
圣光如瀑，瞬间笼罩了重伤的寂灭兽！
“嗤嗤嗤……”
如同焚世的烈阳照向冰雪，寂灭兽那庞大的身躯在圣光之中发出令人胆寒的消融声。
血肉消融，骨骼崩解，最终在一阵不甘的哀鸣中，彻底化为虚无，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天道境寂灭兽，毙！
“结……结束了？”莫冰灵看着那巨大的尸身，松了口气，拍了拍初具规模的胸脯。
然而，她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前方虚空之中，万法本源一阵剧烈翻涌，无数法则线条疯狂汇聚！
就在方才寂灭兽湮灭之处，另一头形态、气息、威压一般无二的寂灭兽，竟毫发无伤地重新凝聚而出！
仿佛时光倒流，方才那场惨烈搏杀从未发生！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惊得捂住小嘴。
风无敌目光闪烁，似有所悟：天道映照之身？
不必惊慌。楚无难淡然解释，无敌猜得不错，此乃天道境玄妙之一——天道映照。
他神色不变，甚至未曾回头看向那新生的寂灭兽，只是反手随意一拳向后轰出！
拳意贯穿虚空，精准地命中刚刚凝聚成形的寂灭兽！
“嘭！”
那寂灭兽甚至连咆哮都未能发出，便被这一拳再次打得爆碎开来，化为漫天法则光点。
但下一刻，虚空涟漪再起，第三头、第四头……寂灭兽接连不断地从虚无中踏出，嘶吼着扑向楚无难！
它们的气息、实力，与最初那头一般无二！
楚无难一边信手拈来般将一头头扑来的寂灭兽或拳毙、掌灭，动作行云流水。
一边闲暇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阐述某种天地至理，清晰地传入两女耳中：
“修成天道境，自身便是一方天道，超脱外界束缚。可于冥冥之中，修炼出无数具与本尊一般无二的‘映照之身’。”
“这些映照之身，散布于过去未来、诸天万界、乃至虚无概念之中。”
他说话间，又是一拳将一头试图从背后偷袭的寂灭兽头颅打爆。
“映照之身与本尊一般无二，实力并无差别。只要有一具映照之身未曾灭绝，天道境存在便不会真正陨落。”
“且每一具映照之身寿元独立，纵使一身道尽，也不过损失一段岁月积累，根基无损，所以天道境近乎不死不灭。”
“此等手段，足以令任何未成天道者绝望。”
他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让风无敌眼中光芒剧烈闪烁，显然观此战、闻此言，对她的大道感悟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而莫冰灵更是听得目瞪口呆，小嘴微张，难以想象世间竟有如此逆天存在。
楚无难顿了顿，看向那蠢蠢欲动的寂灭兽，眼神漠然：“不过，也不是毫无应对之法，将这映照之身……杀尽便是。”
话音落，他不再留手。
身形晃动间，仿佛化出了无数道残影，每一道残影皆迎向一具扑来的寂灭兽映照之身。
或拳镇山河，或指裂苍穹，或眸断轮回……
新一轮的碾压式搏杀开始！
一头头寂灭兽映照之身，如同烟花般在万法源池上空不断爆碎、湮灭。
凄厉的兽吼声此起彼伏，却又迅速被新的爆炸声淹没。
楚无难便如同不知疲倦的战神，在这本源之地，上演着一场单方面的、超越常理的屠戮。
十次、五十次、一百次……
莫冰灵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最后甚至开始数数：二百七十一、二百七十二......
风无敌则完全沉浸在了对这场天道之战的道韵感悟之中，周身符文生灭，气息隐隐有所提升。
当楚无难不知第多少次挥拳，将一具刚从虚空踏出的寂灭兽打得四分五裂，其残躯化作光点消散后，虚空终于不再动荡。
良久，再无新的映照之身出现。
只有最后一具寂灭兽，瘫软在万法源心旁，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它身上布满了无数裂痕，暗灰色的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
那双原本凶戾的巨瞳之中，此刻竟充满了人性化的恐惧、不解与绝望。
它无法理解，为何这个看似境界不如自己的人类，竟能强横到如此地步，硬生生将它三百多具映照之身屠戮殆尽！
楚无难缓步走到这最后一具寂灭兽面前，眸光淡漠，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三百一十六具。”他淡淡开口，似在确认数字，“看来，以此界之力，所能支撑的天道境映照之身，极为有限。”
言罢，他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剑意吞吐不定，蕴含着终结一切的寂灭剑道真谛。
剑光一闪而逝。
那最后一具寂灭兽，连哀鸣都未能发出，庞大的身躯便自中间被整齐地一分为二，随即化为最精纯的寂灭道则，融入了周围的万法本源之中，再无半点痕迹。
天地间，终归寂静。
唯有万法源心依旧静静悬浮，散发着混沌深邃的光晕。
楚无难身形一晃，已回到风无敌与莫冰灵身边。笼罩两女的时空屏障悄然消散。
“无难哥哥！”莫冰灵立刻扑上来，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冰蓝眼眸中星光点点，“那么多那么大的怪兽，都被你打没了！”
风无敌亦是上前一步，眼神复杂地看着楚无难。
有目睹天道之战的震撼，有对自身道途的感悟，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
她轻轻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楚无难，将脸颊在他肩头靠了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谢谢……公子。”
这一声谢，含义多重。
谢他护佑，谢他让她得见如此层次的道争，更谢他……亲手斩灭了这曾导致她前世陨落的寂灭兽，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为她了却了一段因果。
楚无难轻轻拍了拍她，并未多言。
待两女心绪稍平，楚无难目光再次投向那万法源心。
他手臂抬起，对着源心遥遥一挥。
霎时间，异象再现！
只见那原本光华内敛的万法源心周遭，虚空之中，骤然浮现出无数根密密麻麻、细如发丝、却鲜红欲滴的丝线！
这些丝线纵横交错，层层叠叠，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茧，将万法源心牢牢包裹在内，其数量之多，结构之复杂，远超之前所见任何一处！
构建这万法源心所动用的命运之力，堪称恐怖！
楚无难眼神微凝，双手开始缓缓结印，十指翻飞间，勾勒出一道道蕴含无上道韵的暗金色符文。
这些符文如同拥有生命般，飞向那些暗红丝线。
符文触及丝线，并未引起剧烈冲突，而是开始悄然改变丝线的本质。
一根根暗红丝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渲染、同化，转化为与之对立的暗金之色！
随着转化的丝线越来越多，这些暗金丝线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不再无序蔓延，而是……
开始向着同一个方向汇聚、延伸，最终在虚空中，强行开辟出了一条幽暗深邃、不知通向何方的“通道”！
这通道并非能量构成，也非空间裂缝，而是由无数转化后的暗金命运丝线紧密编织而成的一条……因果之径！
通道的另一端，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连通着宇宙间一切“诡”与“异”源头的禁忌气息！
楚无难目光沉静，牵着风无敌与莫冰灵的手。
“走，去看看，这幕后之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三人身影化作流光，投入那命运丝线编织的通道之中，沿着这条因果之径，向着那未知的禁忌源头溯去。
通道内光怪陆离，仿佛穿梭于时间的缝隙、因果的源头。
不知前行了多久，终于，前方景象豁然开朗！
三人驻足，望向通道尽头那片混沌之地的中央。
而在这片混沌的核心，所有的暗红丝线，最终都连接到了一个物体之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诡异无比的木制玩偶！
玩偶约有成人手臂大小，做工粗糙，没有任何五官，四肢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扭曲着，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淡的、仿佛被岁月侵蚀过的木质纹理。
它静静地悬浮在混沌中，仿佛亘古如此。
然而，就在楚无难三人目光落在这玩偶身上的瞬间！
那玩偶原本毫无生气的躯体，突然极其诡异地扭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些原本正在被楚无难转化的暗金丝线，变色过程骤然停止！
甚至有一部分已经转变为暗金色的丝线，竟开始缓缓褪色，重新化为了暗红之色，与剩余的暗金丝线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仿佛在争夺着这条通道的控制权！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木偶脸上原本平滑无物的部位，竟凭空裂开了一道扭曲的缝隙，如同一个极度夸张、充满恶意的笑容！
一道无法分辨来源，仿佛直接响彻在三人神魂最深处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声音的音调古怪至极，似蕴含着无尽的怨毒、疯狂与一种令人作呕的……怀念？
“圣师……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