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驭虚空（2/2）
他对着其中那头形如巨蟒、方才攻击飞舟最卖力的天象第四境古兽，轻轻一指。
“净。”
一道纯净到极致的圣白光柱，自其眉心圣纹中射出，瞬间跨越虚空，将那巨蟒古兽完全笼罩。
那古兽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庞大的身躯在被白光笼罩的刹那，便如投入烈阳的冰雪，从头部开始，寸寸分解、消融！
鳞甲、血肉、骨骼……一切物质存在，都在那圣光中被还原为最本源的虚空能量！
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却又清晰无比地展现在所有目睹者眼前。
不过一息之间，那尊凶威赫赫的天象第四境古兽，便彻底消失不见。
原地只留下一团精纯无比、不断翻滚的暗色能量团——那是它被净化提纯后留下的虚空本源。
弹指间，一尊天象第四境古兽，灰飞烟灭！
平台之上，一片死寂。苏怜檀口微张，风无痕目瞪口呆，连那些天香宝阁护卫，也全都石化当场。
这是何等手段？已然超出了他们对踏极境的想象！
楚无难未曾多看一眼，目光转向另一头形如多足巨蟹、同样拥有天象第四境修为的古兽。
那巨蟹古兽目睹同伴瞬间湮灭，本能地感到了灭顶之灾，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无数巨足划动虚空，搅起滔天能量乱流，转身便欲逃窜。
“炼。”
楚无难口吐真言，双手于身前结出一个古朴玄奥的印法。
印成刹那，以他为中心，方圆万丈的虚空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握住，法则骤变！
虚空化烘炉，道则成神火！
无尽的圣魔之气交织，化作赤金与幽暗相间的熊熊烈焰，将那欲逃的巨蟹古兽瞬间包裹。
那火焰，蕴含着造化与毁灭的双重真意，以天地为炉，要将其中的一切返本归元，炼成大道之丹。
“吼——！”
巨蟹古兽发出凄厉至极的咆哮，在圣魔之火中疯狂挣扎，坚不可摧的甲壳迅速变得通红、熔化，露出下面沸腾的血肉。
它喷吐出足以腐蚀星辰的毒息，挥舞着能剪断山脉的巨钳，试图扑灭火焰，却皆是徒劳。
那圣魔之火如同附骨之疽，不仅焚烧其肉身，更直接灼烧其神魂本源！
不过短短数息，那庞大的身躯便在火焰中急剧缩小，所有的精华都被强行压缩、提炼。
最终，咆哮声戛然而止，火焰散去，虚空中只剩下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色泽暗红却散发着磅礴生命精气的血肉大丹。
血丹滴溜溜旋转着，丹药表面隐隐有古兽虚影挣扎，却又被无形道力镇压。
楚无难张口一吸，那枚凝聚了一尊天象第四境古兽全部精华的血肉大丹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其口中。
丹药入腹，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
楚无难周身气息微微一荡，圣魔之光似乎更加凝练了一丝。
于他而言，这不过是餐前小点，聊胜于无。
此刻，仅剩的那头天象第五境、形似巨狮的古兽，已然彻底被恐惧淹没。
它智慧再低，也明白眼前这个渺小生灵拥有着瞬间灭绝它的恐怖力量。
它发出一声饱含惊惧的低吼，背后那双由虚空能量凝聚的巨翼疯狂扇动，搅起滔天风暴，便要撕裂虚空，远遁而去。
“想走？迟了。”
楚无难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违逆的意志。
他周身璀璨圣光骤然内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幽深似海、霸道绝伦的魔性气息弥漫开来。
他抬起右手，食指指尖，一缕极其细微、却仿佛蕴含着奴役万道、驾驭众生之意的暗紫色道纹缓缓浮现。
这道纹形状古朴，似字非字，似图非图，不断变幻，散发出一种令万物神魂都要为之颤栗、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诡异气息。
此乃“驭”之道韵！
源自他万古前一位惊才绝艳的追随者所创的旷世奇功——《驭道书》。
驭道书字数无尽，每一字皆代表一种奴役法则，修炼至极致，可驭使天地万物，仙佛，皆难逃其控。
昔年那追随者凭此术，几乎掀翻诸天万界，凶名赫赫。
此刻，楚无难所施展的，不过是那无尽“驭”字中，针对兽类生灵的一缕微末道韵，连亿万分之一的威力都算不上。
他对着那已逃出数千丈的巨狮古兽，隔空轻轻一点。
“咄！”
那一缕暗紫色道韵瞬间消失，下一刻，已无视空间距离，直接出现在巨狮古兽的眉心识海深处！
“嗷——！！！”
巨狮古兽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在虚空中剧烈翻滚、抽搐，双翼拍打，利爪撕扯，将虚空划出道道裂痕。
它的神魂正在遭受最野蛮、最直接的侵蚀与烙印，那源自“驭”的道韵，如同最霸道的病毒，强行改写它的生命印记，要将它的本能、意志、乃至存在的意义，都打上永恒的奴役烙印！
这痛苦远超肉身毁灭，是生命最根源的挣扎。
然而，任凭它如何反抗，在那缕看似微弱、本质却高到无法理解的驭道道韵面前，都如同螳臂当车。
它的咆哮声渐渐从暴怒转为哀鸣，又从哀鸣变为一种卑微的呜咽。
翻滚的动作缓慢下来，那双充满混乱与暴戾的巨瞳中，挣扎的光芒逐渐熄灭，最终被一种彻底的驯服与敬畏所取代。
楚无难心念微动，传达过一个意念。
那巨狮古兽立刻顺从地低吼一声，周身虚空能量涌动，形态开始变化。
尖锐的骨刺收敛，狰狞的头颅变得更具流线型，庞大的身躯拉长，覆盖上暗金色的鳞甲，最终化为一条长约百丈、头角峥嵘、散发着蛮荒气息的虚空魔龙！
虽不及真龙神圣，却自有一股凶悍威严。
它收敛了所有戾气，乖乖地飞回楚无难身前，在虚空中缓缓伏下那巨大的龙首，喉咙里发出表示顺服的低沉呜咽，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平台之上，落针可闻。
苏怜、风无痕，以及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皆如同泥塑木雕，久久无法从这弹指间镇杀、炼化、奴役三尊天象古兽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虚空依旧黑暗死寂，唯有那轮圣魔大日般的身影，以及其匍匐的魔龙，无声地诉说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