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有资格死（2/2）

一双魔瞳深邃如渊，倒映着下方轮回崩碎的景象，无波无澜，只有一种俯瞰蝼蚁的绝对漠然。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与整个虚灭界的阴暗融为一体，却又自然而然成为天地的中心。

“圣魔浩土的魔主……夜琉璃……”

轮回天君那由轮回之力凝聚的身影微微波动，透出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低声吐出了这个名号。

昔日与云墨合作，针对楚无难布局时，他自然询问过楚无难的身份。

云墨对此讳莫如深，语焉不详。

轮回天君只得自己调查，知楚无难为圣魔浩土圣子，亦知圣魔浩土有圣主、魔主二位至高。

在常人看来，圣魔浩土于当世威名赫赫，横跨诸多纪元。

但在他这等自远古存活下来的老怪物眼中，所谓的圣主、魔主，不过是修行年岁远逊于他的“小辈”，何足道哉？

他真正忌惮的，是楚无难身上那连“那位”都郑重以待的诡异因果，而非其师门。

可方才那一掌……

那纯粹、霸道、凌驾于万法之上的毁灭魔意，以及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竟能一击撼动他存在于“真轮回”的根基，将其强行打回现实！

这夜琉璃的实力，强得离谱！绝非寻常天道境可比！

这种压迫感……

这种仿佛面对天敌般的战栗……

不由得，轮回天君脑海中浮现出一道久远得几乎被遗忘、却依旧让他心有余悸的身影——楚妙音！

那个论辈分在他眼中同样是小辈，却凭一己之力，杀得他轮回殿苟延残喘的……绝世煞星！

当年楚妙音追杀秦藏，他亦曾救援过。

结果却是他的一世身，连同那一世的秦藏，被楚妙音一剑双双葬灭！

若非他见机得早，果断舍弃部分根基，遁入“真轮回”苟延残喘，恐怕连这最后一点传承都已断绝！

辈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笑话！

就在轮回天君心神剧震之际，轮回之河后方，虚空接连震荡，十数道强横身影冲天而起，与轮回天君的虚影并肩而立。

这些身影，气息或苍老、或诡异、或霸道，皆是圣人、大圣层次，正是轮回殿蛰伏至今、仅存的核心先贤。

他们个个面色阴沉如水，眼中燃烧着愤怒、屈辱，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家园被毁，栖身之地暴露，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即便能渡过此劫……可轮回殿终究重现于天地……

昔日那楚妙音与其背后势力的追杀，恐怕又要降临了！

楚无难的目光淡淡扫过这群如临大敌的轮回殿余孽，声音冰冷而讥诮：

“怎么，昔年只敢躲在轮回深处苟延残喘的老鼠，如今见了光，倒生出几分拼死一搏的勇气了？”

他的话语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每一位轮回殿先贤的心头，让他们的脸色愈发难看，却又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夜琉璃微微上前半步，与楚无难并肩而立。

她目光终于落在了轮回天君的身影上，眼神平静得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红唇轻启，声音酥媚，却带着一种宣判生死的绝对威严：

“你，就是轮回天君？”

“修行虽不堪入目，漏洞百出……”

顿了顿，她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倾国倾城却令人胆寒的弧度，

“……但也勉强有资格，死在本座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