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晨露割禾,新镰试锋(1/2)
雾色像被谁揉碎的棉絮,轻轻裹着试验田的青禾,直到天刚漏出一点鱼肚白,才慢慢散开些,露出禾叶上挂着的晨露——颗颗圆润,沾着草叶的清苦香,风一吹,就顺着禾秆滚下来,砸在湿润的泥土里,溅起细小的泥星。
黑石是第一个凑到田边的,怀里抱着新削的木镰,镰柄还带着新鲜木头的纹理,他蹲在田埂上,屁股撅得老高,手里攥着块磨石,“沙沙”地磨着刀刃。磨石蹭过木镰的声音,在安静的晨雾里格外清晰,没一会儿,刀刃就亮得能映出他的脸,他特意把镰刃举起来,对着不远处刚走过来的云舒拔高声音喊:“舒舒!你快看!我这次磨得比上次快三倍!刀刃亮不亮?等会儿割禾,我肯定割得最多!”
那模样,活像刚学会新本事的孩童,就盼着得到夸奖,连鼻尖沾了点磨石灰都没察觉。云舒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雷豹扛着两根胳膊粗的粗竹从旁边路过,竹身带着晨露的潮气,压得他肩膀微微下沉,却不妨碍他顺手拎起黑石歪倒在田埂边的竹筐。
“磨得亮有什么用?”雷豹的声音爽朗,带着点调侃,却伸手把竹筐往云舒脚边挪了挪,避开田埂上凸起的石头,“割的时候要是贪快,把禾秆割歪了、割断了,后续编草绳还得返工,反倒耽误事。”话里满是务实的考量,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云舒的脚,见她兽皮鞋沾了点泥,又往后退了半步,把田埂上最平整的地方让给她,生怕她弯腰捡禾穗时绊着。
云舒低头看了眼脚边的竹筐,又看了看雷豹肩上的粗竹——竹节处被削得平整,显然是特意处理过,搭晒禾架时不会硌手,心里暖了暖,攥紧了手里的小竹镰。这竹镰是狐离前几天特意给她编的,镰身用韧性极好的细竹篾拼成,镰柄缠了两层软兽皮,是那种摸起来绒绒的兔皮,握在手里刚好贴合掌心,一点都不硌手。
“知道啦,我会小心的,禾秆肯定留着编草绳。”她抬头冲雷豹笑,眼尾弯起来,像把晨雾里刚透出来的光都收了进去。话音刚落,狐离就揣着个小巧的竹篮凑了过来,篮沿缠了圈浅绿的细藤,里面躺着几颗裹了野蜜的野果干,蜜渍得透亮,还没凑近就能闻到淡淡的甜香。
“先含一颗垫垫肚子。”狐离把竹篮递到云舒面前,指尖捏起一颗野果干,递到她嘴边,声音放得很轻,“我用之前攒的野蜜泡了三天,甜得很,等会儿割久了没力气,吃一颗就能缓过来。”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蹭过云舒的唇,带着点微凉的触感,见她咬下野果干,眼里立刻闪过一丝笑意,又把竹篮往她手里塞了塞,“篮子你拿着,想吃了就拿,别客气。”
云舒刚含着野果干,嘴里满是野蜜的甜和野果的酸,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感觉耳边有只温热的手轻轻拂过——是墨渊拎着空陶罐走了过来,罐口用软木塞塞着,显然是怕路上进了灰。他的动作很自然,指尖捏着她耳边沾了晨露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避开她的脸颊,生怕手上的凉意冻着她。
“我先去把晒禾架的地基夯实,你不用着急割。”墨渊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晨起后的沙哑,却格外温柔,“每割十株就歇口气,别逞强,我回头来接你的竹筐。”他说着,目光落在云舒手里的竹镰上,又扫了眼狐离,见镰柄缠得严实,才放心地点点头,转身往雷豹要搭晒禾架的地方走,脚步不快,走了两步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没立刻弯腰割禾,才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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