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非对错（2/2）

瑾玉难得的在他那平静的眼眸里看到了异样的波动——茫然。

哦豁，有戏。

她暗自窃喜随后继续道：“况且里面只是一只非常弱小的白猫，仅仅有一丝妖族血脉，从未伤人，只咬死过几只麻雀，仙君若是不信，我这就将它抱出来给您看。”

既然藏不住，就坦然一点，这样反而可以可以打消对方的疑心。

瑾玉瞅准时机，见那云彩正要掩盖住圆月时转身便进了屋，留下那白衣修士伫立于院外沉思。

男人望向那被薄纱笼盖住的月，月光皎洁，渡在这片大地，洒下银白色的光。

“是非对错...”他喃喃着，垂下了眸，“没有人教过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妖兽...不是都该死吗...”

寒风把他的鬓发扬起，模糊了他的视线，栖梧剑在他身上发出阵阵嗡鸣。

他看向他左手腕上的剑身纹路——这里是栖梧剑的存储之处。

“你也觉得她说的是对的吗...”

月色如同母亲的手般温柔，比风还轻，覆盖在他身上，五百年...已经过去五百年了...关于母亲的回忆早已模糊至记不得了。

正在他恍惚之际，少女抱猫而来，那洁白柔软的白猫团子窝在她怀里。

她笑颜如花，目光似水，白袍也被风吹起一道弧度——他们共享一道风，这风似乎也没有那么寒冷了。

“仙君，猫儿很乖巧，你看...”

那双眼好像藏了星河，似乎...又让他记忆起了些许关于母亲的记忆——“疏临很棒呢，你是妈妈的骄傲...”

他还未来得及回味这余温，脑海里又突然闪现母亲以身作祭，葬身妖兽之口的景象——父亲的暴呵：“是妖兽都该杀！这天下只能是人族的！”

妖兽都该杀...

“仙君，你摸摸，是不是很可爱...”

他愣神的功夫他的手已经被少女放在了那片柔软中，感受着手掌上那来自妖兽的体温，他突然惊觉生命怎会如此脆弱，如此...有力，那胸腔的起伏，微弱的心跳...

他猛地抽回手，如同被烈焰灼伤。

栖梧剑，在他腕上发出从未有过的、近乎悲鸣的嗡响。

纵使是妖魔...

他退后一步，抿住唇。

栖梧剑，剑出鞘必见血；栖梧剑，不会错。

是他错了...或许，未来，真的会不同呢...

他扫过那抱猫少女，眸光在她右手上未干的血迹上微微停留，御剑而去，唯留下一张薄如蝉翼的藏书阁通行符。

他置身于空中，薄雾，云层流淌在他衣袖间，浸湿了他的掌心，那滩雪地上的血迹，他看见了，他知道那猫是半妖，可...他心软了。

母亲临走前的话盘踞在他的心底——

“疏临...你一直都很让我放心，是妈妈对不起你们...我求你，妈妈拜托你...一定要和枕月...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枕月...他的弟弟，为何不能如这对姐妹那样不留余地的把后背托付给彼此...信任他呢...

月亮啊，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

瑾玉抱着变成白猫的姐姐，如释重负的笑了，望着那御剑离开的身影，捡起他留给她的赔礼收了起来，“意外的礼物。”

她把白猫抱在自己面前，亲昵的用鼻尖去蹭它湿漉漉的鼻子，“姐姐，我们逃过一劫。”

“唔，喵~”它伸出舌头舔舐她的唇，像是在表示感谢。

她咧开嘴温柔的把它抱在怀里，摸摸它白绒绒的脑袋，“哼，光是卖萌可不够哦，你可要给我买香扒坊的新品犒劳我哦~”

“喵呜~”知道了，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