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山雾起时(2/2)

聪明人。春桃咯咯笑着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的朱砂痣,今晚子时,让狗剩来我家。至于你...她突然掐住阿秀的下巴,最好别在这碍事。

月光爬上窗棂时,阿秀守在柴房门口。阿福发着高热,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手背。远处传来狗剩哼着的下流小调,脚步声由远及近。阿秀摸起墙角的竹棍,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开门!狗剩踹门的力道震得门框嗡嗡作响,春桃那小娘子说银票就在她枕头底下!

阿秀攥紧竹棍的手渗出冷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狗剩酒气熏天的脸出现在月光里。就在他伸手要抓阿秀的瞬间,柴房里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什么动静?狗剩醉眼惺忪地转头。阿秀趁机将竹棍狠狠砸向他的后脑勺,狗剩闷哼一声栽倒在地。阿秀浑身发抖地跨过他的身体,只见阿福正挣扎着要起身,箭伤处的血已经浸透包扎的布条。

子时的梆子声惊飞了夜枭。阿秀背着阿福摸黑朝山下走,露水打湿了裤脚。身后传来春桃尖利的叫骂声:狗剩!你个挨千刀的!银票根本不在...

山路突然剧烈摇晃,山体滑坡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阿秀拼尽全力护住背上的阿福,石块擦着她的头皮飞过。黑暗中,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还有阿福含混不清的呜咽,像是某种古老而悲伤的歌谣,在深山里久久回荡。

等她再次睁开眼,晨光已经刺破云层。阿福守在她身边,用残缺的衣袖蘸着溪水为她擦拭伤口。远处传来人声,是村民们举着火把在搜寻。阿秀想要起身,却发现脚踝肿得像馒头。

阿福,你快走。她推着男人的后背,春桃和狗剩不会放过你的...

阿福突然抓住她的手,在泥地上艰难地写字。歪歪扭扭的字迹里,她拼凑出真相:春桃的丈夫不是病死的,是被狗剩和春桃联手推下山崖。而那支射中阿福的箭,箭尾刻着春桃绣楼里特有的牡丹纹样。

山脚下传来春桃尖锐的呼喊:就是他们!抢走了我的银票!狗剩举着火把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他脸上还留着被竹棍砸出的淤青。阿秀握紧阿福的手,看着漫山遍野的晨雾渐渐被染成血色。这场始于欲望的罪孽,终将在深山里掀起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