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残阳泣血(1/2)

五年后的深秋,枯黄的落叶铺满了通往山村的小路。一辆破旧的三轮车碾过满地碎金,扬起阵阵尘埃。王婶鬓角的白发又添了许多,她轻轻拍了拍身旁裹着薄毯的小雨:“丫头,到家了。”

十四岁的小雨怯生生地望着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当年母亲就是在这里撞见了父亲和刘佳琪。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自从李秋月去世后,她就跟着王婶搬到了镇上,靠着老人摆摊卖山货艰难度日。这次回村,是因为大山即将出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十里八乡。

“快看!那不是杀人犯的女儿吗?”几个聚在村口聊天的妇女窃窃私语。小雨浑身一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王婶猛地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怒意:“嚼舌根的婆娘!有本事当着孩子面说!”众人讪讪地闭上嘴,却仍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目送着祖孙俩远去。

推开破旧的木门,灰尘扑面而来。李秋月生前绣的牡丹门帘早已褪色,堂屋墙上的全家福还挂在原处——照片里,大山搂着年幼的小雨,李秋月嘴角噙着温柔的笑,谁能想到这温馨的画面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终结?小雨伸手抚过照片,突然发现母亲的脸被人用小刀划得支离破碎。

“是村里的孩子干的。”王婶叹了口气,从包袱里掏出几个馒头,“他们说杀人犯的老婆也不是好东西......”话音未落,小雨已经冲进里屋,重重摔上了门。她蜷缩在母亲曾睡过的床上,泪水浸湿了破旧的棉被。窗外,暮色渐浓,乌鸦的叫声在空荡荡的村子里格外刺耳。

县城监狱门口,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刘佳琪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下车,精心打理过的卷发被风吹乱。这五年,她靠着傍上的富商过上了优渥的生活,却始终摆脱不了噩梦的纠缠。每当午夜梦回,李秋月举着剪刀的模样就会出现在眼前,吓得她冷汗淋漓。

“大山,我来接你。”她挤出一抹笑容,却在看到大山的瞬间愣住了。曾经壮硕的男人如今瘦得脱相,鬓角生出白发,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大山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你还有脸来?要不是你......”

“别说了!”刘佳琪慌乱地打断他,“我给你安排好了住处,先去安顿下来。”她不敢看大山的眼睛,五年前自己在他入狱后毫不犹豫地斩断联系,如今却因为富商厌倦了她,又想从大山这里找回一丝慰藉。

回到村子的小雨开始四处打听母亲生前的事。她找到当年报警的王婶,又拜访了几个和李秋月交好的婶子。从她们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一个完整的母亲形象渐渐清晰起来:会在寒冬里把仅有的棉袄披在女儿身上,会为了省口吃的饿着肚子干农活,更会在深夜里偷偷流泪,却在女儿面前强颜欢笑。

“你妈是个好女人。”村西头的张婶拉着小雨的手,老泪纵横,“要不是大山那个混球......”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狗吠打断。小雨转头望去,只见一辆轿车停在不远处,刘佳琪搀扶着大山走下车。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像给他们披上了一层血色的纱。

大山的目光越过刘佳琪,落在小雨身上。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小雨浑身发抖,突然冲上前,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山村,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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