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铁轨上的野菊花(1/2)

火车碾过铁轨的哐当声惊飞了山坡上的麻雀。

妮子趴在车窗上,看着熟悉的山峦渐渐退成墨色剪影。她怀里的银铃铛被体温焐得温热,每一次晃动都撞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母亲在耳旁低语。姨姨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辫,指尖触到辫梢系着的红绳——那是从春桃坟头野菊花上摘的。

到了城里别怕。姨姨从包袱里掏出件新棉袄,学校的事都办妥了,咱先住我厂里的宿舍。

妮子没说话,目光落在铁轨旁疯长的野菊花上。三个月前她离开时,玉娥正被警察带走,柱子在看守所里发了疯,见人就抓着问银铃铛去哪儿了。而王婆坟前的野菊花,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唯有那截红绳,还倔强地缠着花枝。

火车突然减速,妮子看见站台边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那人眉眼和春桃有七分相似,怀里抱着个油纸包,正朝着火车挥手。妮子认出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蓝布,喉咙突然发紧。

是你远房表姐。姨姨推开车窗,她说后山老祠堂发现了东西。

油纸包递进来时还带着山露的潮气。妮子颤抖着打开,里面是本泛黄的账本,密密麻麻记着春桃这些年卖山货的钱。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给妮子攒的嫁妆,藏在歪脖子树洞里。

山风从车窗外灌进来,妮子的眼泪砸在账本上。她想起那个暴雨夜,自己在老祠堂墙缝里找到的卖身契。原来母亲早知道柱子的赌瘾,偷偷把卖山货的钱藏在树洞里,用红绳系着,等着女儿长大。

火车重新启动时,妮子把账本贴在胸口。铁轨旁的野菊花越来越密,像一条金色的带子,延伸到山的尽头。她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野菊花看着不起眼,根却扎得深,再大的风也吹不倒。

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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