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小石的行动（二）（1/2）

老铁炉推着他那吱呀作响的烤饼车，不紧不慢地穿行在脏乱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巷弄里。他看似浑浊的眼睛却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转角、每一扇敞开的窗户，确认没有尾巴跟着。小石凭借着灵活的身形，如同一个无形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星光眼眸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七拐八绕之后，老汉在一个堆满废弃木桶和杂物的死胡同尽头停了下来。他熟练地移开几个看似随意的空木桶，露出了后面一扇低矮、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木门。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率先钻了进去，然后迅速回身，对着空无一物的巷子做了个快进的手势。

小石立刻闪身而入，老汉随即关上门，并从内部插上了沉重的门栓。

门内是一个狭小却干燥整洁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面粉、炭火和一种陈年木材的味道。唯一的光源来自墙壁上一盏昏暗的油灯。直到这时，老铁炉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那枚铜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激动，有担忧，也有如释重负。

“侯爵大人…他还活着，他还好好的…”老汉的声音带着哽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小石确认。

小石飞到一张矮桌上站稳，对着老汉用力点了点头，发出肯定的“吱”声。

老汉看着这只灵性非凡的小石像鬼，眼中最后的疑虑也消散了。他知道，这一定是侯爵大人派来的特殊信使。

“小家伙，是侯爵大人让你来找我的？”老汉压低声音问道。

小石再次点头，用小爪子指了指北方，又做了一个睡觉和苏醒的动作，示意阿尔杰已经脱险并安顿下来。

老汉看懂了，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一些：“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顿了顿，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王都现在…唉，简直像个巨大的冰窖！”

他开始向小石讲述他所知道的情况：“国王陛下已经快半年没有公开露面了，所有政令都由那几个穿着黑袍的顾问下达。他们颁布了很多古怪的命令，比如强制推行新的秩序法典，要求所有人行为规范、情绪克制，连大笑和哭泣都可能被巡逻队警告甚至带走。”

“王宫更是被围得像铁桶一样，只进不出。以前还能通过一些老关系打听点消息，现在全断了。进去服役的人，不管是侍卫、侍女还是工匠，都没再出来过。有人说…他们都被净化了，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城里到处都有顾问的眼线，他们好像能看透人心，任何对现状不满的言论都可能招来灾祸。很多老贵族都被软禁在家，军队也被清洗了一遍，关键位置都换上了对顾问唯命是从的人。”

“最近更是邪门，”老汉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恐惧，“夜里总能听到王宫方向传来奇怪的嗡鸣声，像是很多人在同时低语，又像是机器在运转。而且，城里偶尔会有人突然变得呆呆傻傻，眼神空洞，然后就被巡逻队带走了，再也没回来…”

小石静静地听着，将这些信息牢牢记住。它胸口的紫色晶石和旁边的山峦印记都微微发热，似乎对老汉描述的“冰冷秩序”和“诡异低语”产生了反应。

“侯爵大人…有什么吩咐吗？”老汉最后问道，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小石想了想凌零的叮嘱——主要是侦查，不是传递复杂指令。它用小爪子在空中划了划，做出一个“等待”和“安静”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示意自己会继续探查。

老汉明白了：“让侯爵大人保重，我们这些老家伙会耐心等待，绝不会暴露。小家伙，你…你一定要万分小心！王宫那里，现在根本不是人能去的地方！”

小石郑重地点点头。它知道，接下来的目标，就是那个散发着最浓烈冰冷气息的王宫了。

它在老铁炉这里休息了几个小时，吃了点老汉特意准备的、磨碎的坚果和清水，恢复了体力。临行前，老汉又交给小石一小包特制的、几乎无味的粉末。“这是‘迷踪粉’，如果被追踪，撒一点出去，能干扰猎犬和大部分追踪魔法。千万小心！”

小石感激地收下，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秘密地下室。

重新回到王都的街道上空，小石感觉空气中的冰冷秩序感更加刺骨了。它小心翼翼地向着城市中心——王宫的方向飞去。

越是靠近王宫，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街道干净得不像话，行人步履匆匆，面无表情，几乎没有人交谈，更别说嬉笑怒骂。连孩童都安静得可怕，只是默默地跟着大人行走。整个区域死气沉沉，仿佛所有的色彩和声音都被那无形的秩序之力抽走了。

王宫外围的守卫果然极其森严。穿着厚重盔甲的士兵如同雕像般矗立，他们的眼神空洞而冰冷，不似活人。魔法侦测的波动如同水纹般一层层扫过天空和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