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后的心理咨询（1/2）

窗外的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蛇形，凌零第一百零八次偷瞄电脑右下角的时间——17:29，距离下班还有一分钟。

所以你觉得，同事们在饮水机旁说笑时...她机械地转着圆珠笔，目光扫过咨询记录表上的诊断意见，【建议】增加社交主动性？

对面的程序员客户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凌医生，重点是他们总在我经过时突然安静！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上周三我水杯里还出现了蟑螂腿！

【系统提示：检测到被害妄想倾向，推荐话术03号】

凌零脑内突然响起电子音，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或许他们只是羡慕你的发量？

死寂。程序员摸了摸自己浓密的自然卷。

凌零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这是什么鬼话？那个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抱、抱歉，我是说...凌零迅速调整表情，试图挽回专业形象，您提到的情况确实值得重视。能详细描述一下水杯事件的具体经过吗？

程序员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办公室。凌零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做记录，同时用余光再次确认时间——17:31。该死的加班。

【系统提示：检测到客户情绪波动加剧，建议采用认知行为疗法介入】

那个声音又来了！凌零的手指微微发抖。她最近是不是熬夜太多出现幻觉了？还是说...她偷偷掐了一下大腿，疼得差点叫出声。不是梦。

...他们甚至篡改了我的代码注释！程序员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昨天我明明写的是此处需要优化，今天一看变成了此处有bug，王xx是傻x！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xx！

凌零深吸一口气，决定无视脑中的声音，按自己的方式处理：李先生，我理解您的困扰。不过我们之前讨论过，当您感到被针对时，可以尝试用三问法...

【警告！客户心率加快，瞳孔放大，即将进入急性焦虑发作状态】

这次的声音比前两次更加急促，甚至带着一丝电流杂音。凌零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眼睁睁看着程序员客户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敲击膝盖——典型的焦虑前兆。

...然后我的主管就那样看着我，好像我真的写了那些脏话...程序员的声音开始发抖。

凌零当机立断，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纸巾推过去：李先生，请先深呼吸。来，跟我做，吸气——四秒，屏住——七秒，呼气——八秒。

478呼吸法。最基础的焦虑缓解技巧，但往往最有效。

程序员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凌零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她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引导客户完成剩下的咨询。

18:07，咨询终于结束。凌零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那个奇怪的电子音没有再出现。也许只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

凌医生，下周见。程序员站在门口，表情比来时轻松了些。

凌零挤出一个职业微笑：记得完成我布置的情绪日记作业。

关上门，她立刻垮下脸来，把咨询记录表重重拍在桌上。这都什么事啊！先是连续三周满预约，然后是空调坏了，现在又出现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