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成人高考班（2/2）

“怎么了？”他低下头，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用暧昧的、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想我了吗？”

孟絮絮同时报了名成人高考的走读班，上课地点不变，开始同时学习语言和数理化，她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和紧张。

那天晚上，授课老师换成了一个新面孔——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大学生。他是个高个子、腿长肩宽的帅哥，白净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简单的格子衬衫，浑身都透着一股青涩的书卷气。但孟絮絮初见他，就觉得这个男人有些贵气，像是生活在幸福的家庭中长大的。

他似乎是第一次站上讲台，显得异常紧张：握着粉笔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甚至在讲解一道基础的函数题时连续讲错两次关键步骤，直到台下学生小声提醒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他吞咽着说道，脸颊涨得像熟透的番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台下的学生们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课堂气氛因此变得轻松起来。

一堂课下来，这个名叫成涛的男大学生表现得磕磕巴巴、错误百出，下课铃响后他像是得到了解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讲台上对着全体学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各位同学，非常抱歉。”他的声音因羞愧而沙哑，“这是我第一次代课，准备得不够充分，表现得非常糟糕，浪费了大家宝贵的时间。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的态度真诚而谦卑，让原本还有些怨言的学生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他们陆陆续续地收拾东西离开。只有孟絮絮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动。

她看着讲台上那个因窘迫而显得手足无措的年轻老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全班同学面前背诵课文时也是如此紧张，双腿发软、大脑一片空白，她懂那种感觉。

等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孟絮絮才拿着笔记本走上了讲台。

“老师。”她轻声叫道。

成涛抬起头，看到是她，愣了一下——他当然记得这个女孩，她叫孟絮絮，是这次考试的第一名，原本以为像她这样的优等生会是最瞧不起自己这种蹩脚老师的。

“有……有什么事吗？”他有些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镜。

“老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孟絮絮将笔记本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一道自己做的拓展难题认真地问道：“这道题我用了两种解法，都算出了同一个答案，但我想知道从逻辑严谨性的角度来说哪一种解法更优，或者说还有没有更简洁的底层思考路径？”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丝毫嘲讽或轻视，只有对知识的纯粹渴求和专注，像一束温暖明亮的光，驱散了成涛心里的阴霾和窘迫。

他看着她笔记本上那清秀工整的字迹和两种精妙的解题思路，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敬佩：这个女孩的水平远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而她在自己表现得如此糟糕的情况下却依旧愿意虚心地向他请教。

一种名为“不应该”的羞愧感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强烈地涌上心头，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薄脸皮和不自信就辜负了这样一位认真对待学习的学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过孟絮絮的笔记本，仔细研究起那道题来。这次他不再紧张，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从最基础的公理出发，结合更高等的数学思想，一步步为孟絮絮剖析这道题背后更深层的数学逻辑，甚至引申出几个大学课堂才会接触到的概念。

他讲得深入浅出、条理清晰，与刚才在课堂上的表现判若两人。

孟絮絮听得入了神，时而点头，时而蹙眉思索，还时不时地提出几个一针见血的问题，两人就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忘我地讨论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窗外天色全黑。

最后，孟絮絮合上笔记本，由衷地说道：“谢谢你，成老师，我明白了。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成涛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感激，“你让我明白了一个老师最重要的不是不出错，而是要对得起学生的信任和认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