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痛苦的疏远(2/2)
提及昨夜之事,梁少淮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他扭过头去,将仍带着夏婼体香的外套随意地扔进鞋柜里,生怕那气息会侵入他们共处的空间。“和朋友喝了几杯……喝多了,就在外面睡了。”他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尴尬与不安,每个字都像针扎着喉咙,他不敢靠近她,害怕她会嗅出他皮肤上残留的暧昧与宿醉混合的气息。
但孟絮絮没有追问,当她的目光再度落在孤零零的背影上时,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还掺杂着甜腻的香水味,完全不是她的味道。那一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掠过心头,一股苦涩从心底翻涌而上,似乎所有的情绪都被瞬间撬开。
就在她即将说出最痛苦的问题时,梁少淮突然打断了她,似乎害怕她把话说完。他猛地冲进房间,关门声“砰”地一声,震碎了孟絮絮紧绷的神经和心中最后一丝疑虑。
她僵立在空荡的客厅中央,双腿几乎麻木。最终,她蜷缩着蹲倒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任凭那股苦涩的痛楚漫过全身,心底深处却涌起一阵死寂的寒意,如同冷风横扫而过,无情地吹散了所有温暖的记忆。她开始审视自己:是否太过纠缠、太过主动,以至于让他感到窒息?
毕竟这段关系本就充满禁忌,如同兄妹之情一般,行进在悬崖边缘,充满变数。如果他能重拾往日的纯真、顺从与体贴,而她也能再疏远一些,或许他就能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状态。于是,一道隔阂在他们之间逐渐滋长,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远了。然而,当他疏远妹妹时,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兄妹关系变得更加疏离。他们本质上成了冷淡的兄妹,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嬉闹调侃。他每晚回家都很晚,一进门就直奔房间,与妹妹不交谈半句;他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不再像以前那样在她面前开怀大笑,这让她感觉他越来越像一个陌生人。
在深夜里,孟絮絮常常能听到他从阳台上传来的噼啪的抽烟声。暗夜里,那簇簇红光闪烁着,如同他那颗被愧疚啃噬的心,在沉默中挣扎。孟絮絮也渐渐学会了体谅,从不为任何事打扰他,只留下字条便回自己的房间;他洗澡时,她总会提前洗好自己的脏衣服。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扮演着最疏离的室友。
然而,每个深夜,孟絮絮都会惊醒,下意识地去寻找他胸膛的温度,但这次她的手却只触碰到了冰冷的床单。在隔壁,梁少淮血红的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追寻着她纤细的剪影。她多么想冲过去向他发泄不满,但那些曾触碰过夏婼的手,已经不再拥有触碰她的权利。
数日之前,那股压抑沉重的气氛仍笼罩在码头之上。午后的天空中,一艘满是锈迹的货船刚靠岸,仿佛被岁月打磨得斑驳。工人们正逐个卸下厚重帆布覆盖的木箱,金属配件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秦川带着几名亲信“视察”而来,面色阴沉,仿佛在警告:“休想逃过我们的关注。”随着手中权力的沉重,梁少淮逐渐成为秦川的得力助手,甚至连最肮脏的“生意”都交由他打理。
“少淮,过来。”秦川朝附近的空地招了招手,叫来了萧河,“这堆烂摊子该从何处开始收拾?”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显然是被萧河的突然插话打断了思绪。孟絮絮端着热气腾腾的茶走进来,清脆的声音如春风拂面:“秦先生、梁少淮,请稍歇片刻再继续。”阳光下,她素净的脸庞泛着柔和的光泽,在这满是污垢的码头显得格外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