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拿捏人性（2/2）

“这里面有三百万美金。足够你还清债务，然后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买一座小岛，养几只猫，安度余生。”他顿了顿，将手枪的保险栓“咔哒”一声打开，枪口若有似无地对准了她，“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忠诚。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被沉进米德湖里的人，通常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恐惧最终战胜了忠诚。一个小时后，幽灵带着一个加密u盘，离开了这座罪恶之城。

当第一段通话录音在霍顿的公寓里被播放出来时，连一向见惯了人性阴暗面的幽灵，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录音的时间，是在理查德·温斯顿车祸身亡后的第二天。电话那头，荣宁唐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刚刚痛失所爱的沙哑与悲恸，她正在接受一位友人的慰问。

“……谢谢你，亲爱的。是的，我很难过……理查德走得太突然了……我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是我生命中的一切……”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那份悲伤听起来如此真实，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人为之动容。

然而，就在她挂断这通电话后的不到三十秒，另一段录音开始了。这一次，是她打给安娜的。

“安娜，公关稿准备得怎么样了？”荣宁唐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尖锐，与前一秒的悲痛欲绝判若两人。“我要让全洛杉矶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多么不幸而又深情的寡妇。葬礼的规格要最高，邀请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媒体。对了，联系那家专门做人物纪录片的公司，我要拍一部关于我和理查德爱情故事的片子，在他头七的时候放映。”

电话那头，安娜似乎有些犹豫：“夫人，这个时候……是不是太高调了？”

“高调？”荣宁唐冷笑一声，那笑声像淬了毒的冰碴，“安娜，你记住，悲伤也是一种武器，一种资本。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对我的同情里时，才不会有人去注意那些不该被注意的细节。我要的不是悼念，是加冕。听懂了吗？”

霍顿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他脑海里浮现出葬礼上，荣宁唐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香奈儿套装，戴着宽大的墨镜，在众人的簇拥下，悲伤得几乎晕厥的模样。他当时就站在她身边，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怜惜与保护欲。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堪称影后级别的表演。而他，就是那场表演里最投入、最可笑的观众。

接下来的录音，一段比一段更令人心惊。

“……那个老东西的药，剂量再加大一点。我要让他在不清不醒的状态下，签完最后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医生那边你打点好，就说这是为了减轻他的痛苦。记住，让他死得‘安详’一点。”

“……霍顿那边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怀疑？不，他不会的。男人这种生物，只要你给他一点爱情的错觉，再满足一下他那可笑的英雄主义，他就会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杀人。呵，真是可悲又好用。”

“……什么？保险公司的调查员要来？让他们来。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包括我和理查德恩爱生活的‘证据’，还有他‘精神抑郁’的医疗记录。安娜，你要表现得足够悲伤，但也要在关键时刻，透露出一点‘为了保护先夫名誉而有所隐瞒’的为难。这样，他们才会更相信我们编造的故事。”

“……秦川？嗯，一个不错的新目标。够有野心，在中国有点背景，而且……死了老婆。像他这种男人，最容易被‘同病相怜’的戏码打动。去安排一下，让我们在某个‘偶然’的慈善晚宴上相遇。我要让他觉得，我是他在异国他乡唯一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