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小妮子碍事得很(2/2)
“嗯。”
“俩姑娘?”
“嗯。”老头笑了笑,摇头:“路上不太平。前几天还有人在这片丢过车。”
“我知道。”
梁少淮吐出一口烟,“所以才来换链条,不想在路上趴窝。”老头没再多问。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沉默、戒备、眼神里有故事。他转身去工具箱翻找配件,一边唠叨着天气和油价。
梁少淮听着,偶尔应一声,心思却不在对话上。他在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原计划是从这里穿过去年暴雨冲垮的国道,但现在看来,那条路可能更危险。
他需要绕行,而绕行意味着多花两天时间,多吃两天干粮。
低头看了看表,快十点了。本可以打电话让孟絮絮自己想办法吃早饭,但他还是把烧饼留着。
他知道她不会做饭,也不会主动去找吃的。这不是宠,是一种习惯性的周全——就像他每次加油都会顺手检查轮胎气压,不是为了谁,只是因为他习惯了把事情做完整。
链条换好后,他又让老头帮忙加固了拖车的连接杆。老头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拍了拍车身。
“行,能扛住山路。”
梁少淮递过去几张钞票,比市价多了一半。老头没推辞,收进口袋。
“谢了。”
“下次路过带瓶酒就行。”
他发动车,调头返回。途中经过一座小桥,桥下是干涸的河床,几块石头裸露在外。
他停了一下,伸手从河里捡了块扁平的石片,扔进包里。
昨晚他就想着要是这次能平安出城,就给她做个简易护身符——小时候县城庙会流行的那种,用红线串石头,说是能避灾。
他不信这些,但他愿意为她做点无意义的事。这不代表他软弱,反而说明他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允许自己流露一丝温柔。
回到旅店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他把车停稳,拎着烧饼上楼。304的门开着,夏婼正在收拾行李。
太阳压在北方小镇的屋檐上,把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旅店后院有一排生锈的铁栏杆,是以前晾衣服用的,现在只剩几根歪斜的横杆突兀地伸着。
孟絮絮早上洗了t恤,搭在上面晾晒。那是一件浅灰色的短袖,领口有些松了,袖口也磨出了毛边,但她一直穿着,像是舍不得换。
梁少淮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塑料凳上,手里拿着一把小扳手,在拧摩托车后视镜的螺丝。他拧得很慢,动作不急,但每一下都到位。他的夹克搭在车座上,露出腰侧纹身的一角——一朵半开的白莲,边上缠着虎头的轮廓。
他没抬头看楼上,可他知道夏婼一直在窗口晃动身影,像只不肯走的猫。
她终于下来了,手里端着一盆水,说是帮忙收衣服。孟絮絮站在二楼走廊,冲她点点头,没多说话。
夏婼走到栏杆前,低头看了看那件t恤,手指在布料边缘蹭了一下,然后蹲下身,从裤兜里摸出一根u形别针,轻轻将衣角固定在栏杆接缝处,仿佛怕风把它吹走。
其实没有风。天闷得很,连树叶都不动。
过了半小时,孟絮絮去收衣服时,发现袖口已经被粗糙的铁锈刮破了一道口子,边缘撕裂,棉线一根根耷拉着。她愣了一下,还没开口,夏婼就从屋里跑出来,声音软得发腻。
“对不起啊,我刚才用别针固定了一下,没想到栏杆这么糙……”
她说着还伸手想去碰那件衣,像是要检查伤得多重。可她的指尖还没碰到布料,手腕就被抓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