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再次入院（2/2）

在康复中心的探视日，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檀香混合的怪异气味，夏婼坐在轮椅上，梁少淮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冰冷的金属扶手上，目光像鹰隼一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防范着任何潜在的威胁。

慕夫人又来了。最近，她特别愿意来医院慰问这个“女儿”。

今天……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褐色丝绒旗袍，精致又虚伪的假面，强行闯入了夏婼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时刻。

“来看你了，孩子。”慕夫人走到夏婼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甜得发腻，“这些进口水果对身体好，多吃点，早日康复。”

夏婼没有看她，只是低垂着眼睑，盯着自己交叠放在腿上的双手——那双手苍白而瘦削，手腕上的绷带已经换成了细长的纱布条。她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冷意的香水味，像是雪松混着某种不知名的花香。这种味道每次出现在饭桌上，都会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怎么，见到我连声招呼都不打？”慕夫人的笑容僵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真是没规矩，看来乡下的野路子把你教坏了。”

梁少淮对这个老女人感到厌烦，正要开口，却被夏婼轻轻抬手制止。她缓缓抬起头，第一次直视慕夫人的眼睛。那双眼睛不再空洞，而是像深潭一样幽暗，倒映着对方精心修饰过的面容：眼角深刻的皱纹、被厚重粉底勉强掩盖的色斑、因常年刻薄而向下撇的嘴角。

几天后，夏婼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医生同意她进行短时间的户外活动。在一个微凉的秋日下午，梁少淮推着轮椅，带她来到康复中心后花园的枫树林。红叶似火，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美得令人窒息。

夏婼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红叶，伸出手，一片叶子恰好落在她的掌心，她凝视着那清晰的叶脉，仿佛看到了自己蜿蜒曲折的命运线；而梁少淮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心中却莫名地感到了一丝不安，这种平静不像从前的麻木，而更像是一种风暴来临前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