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让给了另一个女人(2/2)

这个动作来得太突然。夏婼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一股电流般的战栗从被他手臂托起的腰肢蔓延至全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和掌心粗糙的茧,那是一种充满力量的、男性独有的触碰。她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从未与梁少淮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这份突如其来的肌肤之亲,让她既羞耻又兴奋,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梁少淮没有看她泛红的脸,只是径直走到摩托车后面的小拖车上,将她像放一件货物一样,直接放在了狭窄的拖斗里。

“坐稳了,别乱动。”

他的语气平淡得如同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这个举动并非出于温柔或怜惜,而是最有效率的选择——她走不动,那就把她放上去,省得耽误时间。然而,这个纯粹基于实用目的的动作,落在孟絮絮眼里,却像一根毒针,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脏。

她看着梁少淮的手臂环过夏婼的腰,看着他将那个本该属于她的位置让给了另一个女人,看着夏婼脸上那副混合着羞怯与得意的神情。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心痛瞬间淹没了她。她不是嫉妒梁少淮抱了夏婼,而是心痛于哥哥为了赶路,可以如此轻易地将别人纳入他们的空间,哪怕那个人是刚刚还让他大发雷霆的麻烦。她心疼他独自承受着所有压力,心疼他为了这个家不得不变得如此冷漠和算计,更心疼他明明在意她,却又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一次次做出妥协。

就在这时,一片阴影忽然笼罩下来。孟絮絮撑开了一把浅色的遮阳伞,伞面不大,只能勉强遮住梁少淮的头顶和肩膀。她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举着伞,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一部分从侧面射来的阳光。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贴在脸颊上,但她一动不动,专注地维持着伞的角度,确保他的头顶始终在阴凉之下。

这个细微的、无声的举动,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梁少淮感受到了头顶温度的变化,也感受到了身后那道执着的守护。他没有回头,但握着车把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许。他知道是谁在为他遮阳,也知道那份心意背后承载的是什么。他继续向前推车,步伐却似乎比之前轻快了一点。

走了大约十分钟后,梁少淮的喉咙干得冒烟,呼吸也变得粗重。孟絮絮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到他唇边。她的动作很自然,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无需言语。梁少淮低头喝了几大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驱散了一部分燥热。他接过水瓶,仰头灌下大半瓶,然后随手将剩下的半瓶递还给她,依旧一句话也没说。

这个简单的分享,却充满了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夏婼坐在拖车里,透过缝隙看着这一幕:梁少淮喝水时喉结的滚动,孟絮絮递水时指尖不经意的触碰,还有那瓶被两人共同饮用过的水。这些细节像无数把小刀,凌迟着她的心。她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融入他们之间那种由苦难和相依为命铸就的、坚不可摧的纽带。她只是一个外人,一个闯入者,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只能停留在外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共享一个她永远无法进入的世界。

最终,他们到达了那个废弃的修理摊。院子里静悄悄的,那只土狗懒洋洋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又趴了回去。梁少淮放下车,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棚子下找到了一部老旧的座机电话。他拨通了114查询最近的修车铺,得知下一个镇子开车要半小时,步行至少得四五个小时。这个消息让他脸色铁青。他挂掉电话,点燃一支烟,靠在斑驳的墙边,陷入了沉思。他们被困住了,而且是以一种最狼狈、最无助的方式。生存的残酷规则在此刻显露无遗:当你失去交通工具,你就失去了移动的能力;当你失去移动的能力,你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