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余波(1/2)
疏影斋内那一声婴儿的啼哭,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崔府激起了层层叠叠、经久不息的涟漪。
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烧遍了府中每一个角落。
母凭子贵,地位飙升
“是个哥儿!李姨娘生了个小少爷!”
这消息让老夫人喜极而泣,连念了十几声“阿弥陀佛”,对崔家列祖列宗有了交代。
赏赐如同潮水般涌向疏影斋,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名贵药材……规格远超以往,甚至隐隐压过了当年陶春彩入门时的聘礼。
老夫人亲自来看过孩子,抱着那襁褓,满脸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对着虚弱躺在床上的李鸳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慈和与肯定:
“好孩子,你为我们崔家立了大功!好好将养着,万事有老身为你做主。”
老爷亦是心情大悦,子嗣绵延,家族兴旺,是男人最大的成就。
他亲自为孙儿取名“崔承嗣”,寓意承继家业,香火永续。并对崔展颜道:“李氏有功于崔家,不可怠慢。待她出了月子,便正式抬为贵妾,一切份例,皆按制而行。”
“贵妾”!
这已不再是那个微末的“侍妾”,而是有了正式名分、地位仅次于正妻的侧室!有了儿子,又有了名分,李鸳儿在这崔府之中,终于真正站稳了脚跟,再非昔日那个可以任人轻贱的通房丫鬟。
崔展颜更是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与对李鸳儿的感激之中。他看着襁褓中那个酷似自己的小婴儿(在他眼中),再想起李鸳儿生产时的凶险与坚强,心中充满了某种混合着成就感与柔情的东西。
他待在疏影斋的时间越来越长,抱着儿子爱不释手,对李鸳儿也愈发体贴入微,甚至亲自过问她的饮食汤药。
嫉恨如狂,暗流再涌
然而,这极致的喜庆与荣耀,对某些人而言,不啻于穿肠毒药。
正房内,陶春彩听闻消息,当场砸碎了一整套心爱的官窑茶具,面目扭曲,状若疯魔。“贱人!贱人!她凭什么?!一个贱婢生的贱种,也配叫‘承嗣’?!”
她心中那根名为“正妻尊严”和“嫡子期望”的弦,彻底崩断了。恐慌与嫉恨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
她知道,有了这个儿子,李鸳儿将永远是她心头拔不掉的一根刺,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听雪轩中,林婉儿依旧维持着表面的温婉,但手中那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已被她无意识地绞扯得变了形。
她强笑着命人送去贺礼,转身回到内室,看着镜中自己依旧年轻姣好的容颜,却只觉得一片冰凉。
她入府比李鸳儿早,家世比她好,模样也不差,为何偏偏是她先生下儿子?自己日后在这府中,还有什么指望?
两人虽未联手,但那压抑的怒火与危机感,却让她们不约而同地将李鸳儿母子视为了必须除去的眼中钉,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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