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识海归墟灯引路，混沌初定道始明（2/2）

“坚守汝形。”幽月冰冷的意念，如同定海神针，穿透狂暴的混沌气流，清晰地传递到那点神魂之光中。“归墟非终，混沌亦始。引青莲之意，定地水火风！”

她没有能力直接替他梳理这片混沌，那是唯有他自己才能完成的道争。但她可以引导，可以为他提供一个“坐标”，一个基于混沌青莲本源的、相对稳定的“参照系”！

随着她的意念传递，以及外界她手中混沌青莲玉簪的持续呼应，一股温和而浩大、蕴含着创生与秩序潜能的混沌道韵，如同在绝对黑暗中点亮的一盏青灯，照亮了林玄神魂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这片区域内，疯狂奔涌的灰色气流似乎缓和了一丝，那些破碎的法则碎片，也开始隐隐向着那青灯光辉的方向，呈现出某种微弱的趋向性。

就如同在无尽的沙漠中，为他指出了一片可能的绿洲方向。

一直如同无头苍蝇般挣扎的林玄神魂，猛地一滞，随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全部的意识都聚焦在了那一点青灯指引的方向上。他开始不再试图强行控制所有混沌气流，而是集中力量，依照那青莲道韵中蕴含的“开辟”与“衍生”之意，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最近的一缕混沌之气，尝试着将其“塑造”……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极其艰难的过程。每一次细微的引导，都可能引来更大范围的混沌暴动。他的神魂之光在过程中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溃散。

幽月的神念静静悬浮在一旁，如同最耐心的观察者。她看着他在绝境中挣扎，看着他不屈地一次次重整旗鼓，看着他对那点青灯指引的绝对信任与依赖。

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在她那冰封的核心中滋生。看着他如此艰难地、却又如此坚定地在她的“指引”下，于自身的混沌中开辟生路，这种感觉……陌生而奇异。仿佛她不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或裁决者，而是在……参与一个生命的蜕变与挣扎。

时间在这片混沌识海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在那青灯光辉照耀的核心区域，一缕混沌之气，终于被林玄的神魂成功“捋顺”，不再狂暴冲突，而是化作了一丝极其纤细、却稳定流转的、蕴含着“清”之意蕴的先天轻灵之气！

紧接着，是第二缕，带着“浊”之意蕴的厚重之气……

虽然相对于整个混乱的识海而言，这仅仅是沧海一粟，但这是一个开端！一个从绝对的“无”与“混乱”中，诞生出“秩序”与“存在”的开端！

林玄的神魂之光，在这一刻，骤然变得凝实了一分！那光芒中，除了不屈的意志，更多了一种明悟的喜悦，一种于毁灭中窥见新生的希望！

也就在这一刻，幽月感觉到，自己那缕探入他识海的神念，与他的神魂之间，似乎建立了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法轻易斩断的玄妙联系。并非主仆，也非共生，更像是一种……共同经历了混沌初开、见证了秩序诞生的……特殊羁绊？

她猛地收回了神念，睁开了双眼。

洞穴内依旧寂静，岩壁晶石光芒如旧。

但躺在地上的林玄，眉心那点混沌灵光已不再明灭不定，而是稳定地散发着微光。他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多了一种内在的、缓慢而坚定的复苏力。他右臂上那生死循环的纹路，似乎也随着他识海内的变化，流转得更加自然和谐了一些。

幽月低头，看着自己刚才按在他眉心的手指，又看了看手中光华内敛的混沌青莲玉簪，最后，目光落在林玄那张恢复了少许生机的脸上。

她成功引导了他，在他最深的道争中，提供了关键的方向。

但与此同时，某种东西，似乎也悄然改变了。在她那只有黑白与杀戮的世界里，因为这次深入灵魂的“参与”，被迫染上了一丝……属于他人的、混沌却蕴含着生机的颜色。

她转身，重新走回洞穴的阴影处，将自己融入寂静与冰冷。

只是这一次，那冰冷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地……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