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金乌擎掌覆苍穹，青莲点破遁幽冥（2/2）

她低头看向怀中的林玄。他依旧昏迷，脸色在池水生机的滋养下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但右臂那诡异的生死交替痕迹依旧存在，只是速度变得更慢。那株轮回涅盘花和三颗混沌莲子被他死死攥在手中，散发着微光，与池水的生机交相辉映。背上的云素，气息在莲子和池水的双重作用下，反而显得平稳了许多。

幽月的目光在林玄紧蹙的眉心和染血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那双冥炎眸子里，挣扎与困惑再次浮现。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违背教令，出手救下这个本该是目标甚至敌人的男子，还因此得罪了金乌族和天机阁的大能。这完全不符合她作为“工具”的行为准则。

是因为他那不顾一切的守护姿态？还是因为那传入识海的、带着温度的执念碎片？亦或是……他那触及“混沌无极”时，展现出的、与她所知力量体系截然不同的某种可能性？

她不知道。

她只是遵循着一种……源自本能深处，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就在这时，她怀中，林玄的身体忽然微微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云……素……”

“……师……尊……”

“……不……能……死……”

断断续续的词语，伴随着更加混乱、更加炽热的精神碎片，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向幽月。那是在绝对昏迷状态下，灵魂本能的宣泄。

她“看到”了更多的画面：

——一个清冷如月、却在他遇险时毅然挡在他身前的青衣女子。

——一个在冰峰之中，对他流露出眷恋与期待的绝美身影。

——还有眼前这个，被他用生命护在身后，青丝成雪的女子。

这些身影，都与眼前这个男子有着深刻的羁绊。那种被称为“情感”的纽带，复杂，脆弱，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幽月感觉到自己那颗冰冷的核心，似乎又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陌生的、酸涩的、带着微微刺痛的感觉，在她空寂的识海中弥漫开来。

她加快了了下潜的速度，神识在池底深处谨慎地探查。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可以暂时容身的地方，林玄的伤势拖不得，外面的追兵也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

终于，在潜行了约莫一炷香后，她的神识捕捉到前方池底岩壁上，有一处被茂密水草和奇异珊瑚覆盖的洞穴。洞穴入口不大，但内部似乎别有洞天，而且隐隐有微弱的空间波动传出，似乎连接着某处。

就是那里了！

幽月毫不犹豫，抱着两人，如同游鱼般钻入了那处隐蔽的洞穴。

洞穴初入狭窄，但内部却逐渐开阔，并且向上延伸，竟然形成了一处位于源池底部、却被无形力量隔绝了池水的干燥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比外面更加精纯的生机与一种古老的气息，四周的岩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奇异晶石。

幽月将林玄和云素小心地放在一处较为平坦、铺着柔软干燥苔藓的地面上。她先是检查了一下云素的状态，确认其在混沌莲子气息的护持下暂无大碍。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伤势极重、气息微弱的林玄身上。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是任由他自生自灭，带着轮回涅盘花和混沌莲子离开，完成教中最初的任务？还是……救他？

幽月站在昏迷的林玄身旁，冥炎在眸中静静燃烧，映照着他染血却坚毅的侧脸。冰冷的杀意与那陌生的悸动，在她心中激烈地交锋。

洞穴之内，寂静无声，只有源池水流在洞口之外缓缓涌动的声音，以及……命运天平悄然偏移的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