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骗完心魔骗自己（1/2）

那金光一闪即逝，却蕴含着某种不容侵犯的至高法则。

心魔所化的黑光被弹飞，在空中翻滚不定，那张与沈浪一模一样的脸上，绝对理性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一丝纯粹的、数据溢出般的困惑浮现。

被骗了？

停尸房内，盘膝而坐的白衣女子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计划之外的变故。

下一瞬，沈浪的意识从素还真浩瀚的识海中猛然抽离，化作一道流光，以比来时快上百倍的速度，瞬间回归到了角落里那具“破烂不堪”的原身之中！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传遍四肢百骸。

干涸的经脉被一股温润的力量重新滋养，枯竭的丹田内，一缕微弱却精纯至极的气息缓缓流转。那股逸散的生机，不仅停止了流逝，甚至还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重新凝聚。

他那具行将就木的身体，在心魔离体、功法反哺的瞬间，竟得到了某种程度的修复！虽然远未恢复巅峰，但已经脱离了死亡的边缘。

沈浪缓缓从地上坐起，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姿态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哪还有半分垂死之人的虚弱。

他转过身，一双桃花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半空中那个懵圈的“黑沈浪”，唇边重新挂上了那抹熟悉的轻浮笑意。

“哎呀，不好意思。”

沈浪慢悠悠地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

“忘了告诉你，我的身体有主了，那就是我本人。想鸠占鹊巢，也得问问房主同不同意不是？”

心魔悬浮在空中，那双绝对理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浪。

它能感觉到，自己与沈浪之间的那丝本源联系正在飞速减弱。它被彻底地、干净地从“沈浪”这个概念里剥离了出来。

它成了无根的浮萍，无源的死水。

丝丝缕缕的黑气开始从它体表逸散，那是它存在的根本。离体太久，它会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唯一的生路……

心魔的“视线”缓缓转向那具盘坐在玄冰玉床上的女修身体。

那是一具完美的容器，生机磅礴，根骨绝佳。

但现在，那里面空无一物。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逼着它自己跳进去的陷阱。

“你看，这就不太礼貌了。”沈浪顺着它的视线看去，摊了摊手，一副“我也很为难”的样子。

“本来是想让你直接继承我的‘大统’，结果你嫌弃我这房子破，非要跑。现在好了，无家可归了吧？”

他踱步到玄冰玉床边，热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别客气，这具身体虽然是借来的，但好歹是个五星级海景房。总比你在外面当孤魂野鬼，被风吹散了要强吧？”

心魔沉默着。

沈浪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果意念能杀人，他现在已经被凌迟了千百遍。

可惜，它做不到。

在消散的威胁面前，所有的愤怒和杀意都毫无意义。

最终，那团黑光动了。

它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带着无尽的不甘与屈辱，一头扎进了素还真的眉心。

这一次，没有丝毫排斥。

这具“无主”的身体，顺从地接纳了它。

盘坐在床上的白衣女子身体微微一震，随即，那双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空灵，幽深，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宛若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静静地看着沈浪，清冷绝尘的容颜上，没有半点表情。

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绕着她走了一圈，啧啧称奇。

“完美，真是完美。以后你就别叫心魔了，听着怪难听的。”

他捏着下巴，沉吟片刻，一拍手掌。

“从今天起，你就叫‘夜凝’吧。你看，黑夜里凝聚而生，多有诗意。”

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