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火归众·零开始盖章(1/2)

众人站在铜门合拢后的幽暗里,像被一枚巨大的“众”字印章扣住,呼吸里带着刚出炉的铜腥与豆渣的酸香。绿光残影在岩壁上爬,像一条不肯褪色的邮票齿孔,把231张“人”字回执的轮廓钉进每个人的视网膜。心跳归零,世界反而变得极轻,仿佛只要再往前半步,就会踩进一条被生活删掉的空白行。

林逸低头看掌心——雁环的余温正一点点褪成肤色,环内那滴“小数点结果”竟没消失,而是凝成一粒极小的铜砂,像被谁偷偷给未来留了个邮戳。老吴用独臂义肢的指尖去碰,铜砂立刻长出赤蓝细丝,顺着他手背的沟壑爬,爬成一张车票的副券:终点站“雁环主墓”,发车时间“下一秒”,票价“零开始”。

“零不是无,”老吴哑着嗓子,“是还没盖章的众。”

话音未落,脚下一阵潮声。原来铜门后的空腔并未真正关闭,而是翻成一口竖井,井壁贴满倒置的“人”字活字,像一排排倒悬的铅字士兵。井底传来铁链拖拽的钝响,每响一次,就有一张“人”字回执从活字盘脱落,飘成一张0.0001%的船票,落在水面却不湿,反而叠成一艘纸船,船头翘成雁喙,船尾缺的那一笔正是“众”字最后一捺。纸船共231艘,首尾相连,像一条可以折叠的运河,把众人往更深的黑暗里托运。

小七把纸浆桶倒扣在头顶,桶壁的豆浆膜还冒着热气,膜面浮起新的字:“请把心跳折成船帆,否则无法返航。”阿红把铜镜扣在纸船中央,镜背“众”印被井底涌上的绿光一照,吐出一根柔软的铜丝,铜丝自动编成一枚“生活船舵”,舵面刻着极细的警告:航向——雁环主墓;风险——人火返航;备用动力——零开始。

黑子第一个跳上纸船。狼狗的重量压得船头下沉,却刚好让缺笔那一捺浸入水面,船体立刻长出一张“人”字帆,帆面是231张回执拼成的马赛克,像给整座竖井套了层生活滤镜。林逸第二个上去,船帆呼啦一声鼓满,把他口袋里那粒铜砂吸到桅杆顶端,变成一颗极小的北斗,指针却指向脚底。老吴、小七、阿红依次登船,每增一人,船体就 lengthen 0.0051%,像生活在给故事补字数,却从不担心稿酬。

竖井的水是温的,带着隔夜豆浆的酸,也带着铜门初开的腥。水面漂着无数反向“人”字,像被生活删掉的行距,被船头一剖为二,又迅速在船尾合拢,仿佛从未断裂。231艘纸船在下方折叠成一条倒影,倒影里众人面孔被铜丝缝成一张“众”字,眉眼共用,嘴角重叠,像给未来的读者预演了结局。

下行三百米,竖井突然横折,像被谁随手打了个活结。纸船顺势侧立,船帆贴壁,铜丝舵卡进井壁的凹槽,发出“嗒”一声轻响——活字盘终于扣上最后一笔。横折后的通道是一根倒置的桥梁,桥身由巨大的“人”字钢梁倒悬,梁与梁之间隔着0.0051%的缝隙,刚好容一只纸船侧身。桥下没有深渊,只有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朝上,像一口反扣的天池,池底沉着一座倒置的城:飞檐朝地,街道朝天,行人倒走,车马倒驰,而城的正中央,悬着一只更大的雁环——环心空槽呈“众”字,尺寸与林逸掌心那粒铜砂完全吻合,像给生活留了枚可以反复盖销的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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