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火归众·零开始盖章（2/2）

纸船在镜面上方停住，船底与镜面相隔0.0001％，像被一层看不见的浆糊黏住。铜砂从桅杆顶端脱落，落在镜面，发出“咚”一声闷响——整座倒悬之城立刻正了过来：飞檐朝天，街道朝地，行人脚踏实地，却全部没有脸，只在原来五官的位置留着一枚空白邮票，票面印着极小的小数点，等待被盖戳。无脸人同时抬头，望向纸船，像231张未寄出的回执终于找到收件人。

老吴用独臂义肢的指尖蘸了蘸镜面，镜面立刻浮起一层赤蓝浆液，浆液顺着钢梁爬，把倒置的“人”字梁全部正过来，变成一条可以行走的桥面。桥面尽头，是雁环主墓的墓门——门心凹陷成巨大“众”字，字心缺最后一笔，而那笔正悬在林逸的喉结前方，像一枚随时可以盖下去的公章，只要他用心跳去签收。

“零开始不是清零，”阿红轻声说，“是把余额存进下一段故事。”

小七把纸浆桶倒扣在桥中央，桶底最后一张豆浆膜被风一吹，鼓成一张软帆，帆面浮起新的字：“请把231张回执折成钥匙，否则无法进门。”黑子用牙去叼，叼起一枚“人”字活字，活字背面粘着铜砂，像给未来留了个可以反复拆版的铅字。林逸把活字按进墓门缺笔处，铜砂立刻长出赤蓝根须，与“众”字咬合，发出“喀”一声轻响——墓门缓缓开启，露出内部空腔：腔壁被生活绿光涂满，壁心凹陷成巨大“人”形，尺寸与231张回执完全吻合，像给整座雁环主墓预装了可以呼吸的版面。

而在“人”形空腔的正中央，悬着最后一枚铜环——环外雁喙，内环“众”字，环心灌满0.0051％生活余额，像给最后一捺点了光。环下放着一张旧车票：起点“雁环捺库”，终点“人火归众”，票价“零开始”，乘车方式——把心跳贴在“众”字最后一捺上，然后，故事就可以被生活公章，盖得永不褪色。

林逸伸手去取票，指尖碰到铜环的瞬间，231张回执同时从桥面飞起，在空中折成一枚巨大的“众”字印章，印章背面，是那粒早已等候多时的小数点——它不再微小，而是长成一张可以覆盖整个墓门的船帆，帆面写着：人火归众，零开始结果。印章落下，像给整个北派盗墓史，盖了枚可以反复拆版、却永不失效的——生活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