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合作契约初达成(1/2)

天快亮的时候,雨总算停了。

祠堂里那股阴冷劲儿反而更重了,湿气顺着骨头缝往里钻。云清浅缩在帐幔和垫子里,其实也没怎么睡着,就是迷迷糊糊地挨时间。脑子里一会儿是萧绝那双冰冷的眼睛,一会儿是娘亲模糊的笑脸,乱七八糟的。

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哐当”一下,接着门被推开了。

亮光一下子涌进来,刺得她眼睛有点疼。她眯着眼,看到守祠堂的婆子揣着手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

“五小姐,时辰到了,您可以回去了。”

云清浅慢慢站起来,腿还是麻的,身子也僵得很。她把身上的帐幔和垫子扯下来,胡乱塞回供桌底下,又理了理自己皱巴巴、半干不湿的衣裙,这才低着头,慢慢挪了出去。

清晨的空气带着雨后的清新,可她吸到肺里,只觉得更冷了。

回自己那小院子的路不算远,但一路上碰见的丫鬟婆子,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有的带着点看热闹的意思,有的干脆就当没看见她。她早就习惯了,只管低着头往前走。

刚踏进自己那小破院的院门,一个穿着绿衣裳的小丫头就像颗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眼圈红红的。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青鸾一把扶住她,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他们也太欺负人了!让您跪了一整夜,这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办啊!”

云清浅看着青鸾这张真心实意着急的脸,心里稍微暖了一点。在这个府里,大概也只有这丫头会为她掉眼泪了。

“没事,”她拍拍青鸾的手,声音有点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去打点热水来,我想擦擦身子。”

青鸾赶紧点头,抹了把眼泪就跑去了。

云清浅走进自己简陋的屋子,在硬邦邦的床沿坐下,这才真的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地盘,哪怕再破,也让人觉得踏实点。

她摸了摸怀里,那个空瓷瓶和油纸还在。这东西得赶紧处理掉,不能留把柄。

过了一会儿,青鸾端着热水进来了。一边伺候她擦洗,一边还在那儿絮絮叨叨地骂大小姐和夫人心狠。

云清浅没接话,由着她念叨。等擦洗完,换上干净的旧衣服,她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些,就是膝盖和手肘还一阵阵疼。

“青鸾,”她看着小丫头忙活的身影,忽然开口,“以后……我们在这府里的日子,恐怕得更小心了。”

青鸾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她:“小姐,您什么意思?”

“没什么,”云清浅垂下眼睛,“就是觉得,光靠着躲和忍,好像不太够了。”

青鸾似懂非懂,但还是用力点头:“反正奴婢听小姐的!小姐让奴婢小心,奴婢就瞪大眼睛看着!”

云清浅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这丫头忠心是忠心,就是年纪小,没什么心机,有些事还不能让她知道。

打发青鸾去弄点简单的早饭,云清浅一个人坐在屋里,看着窗外湿漉漉的院子发呆。

她在等。

等萧绝说的“联系”。

她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什么时候来。这种等着靴子落下的感觉,其实挺磨人的。

一整天,她都待在自个儿院里,没出去。中间柳氏那边派人来传过一句话,不痛不痒地问了句“五小姐身子没事吧”,听着像是关心,其实就是走个过场。云清浅也顺着演,让青鸾回话说“谢母亲关心,女儿无碍”。

她表现得跟平时一样,胆小,顺从,甚至因为“跪了一夜祠堂”显得更蔫儿了。

到了晚上,天色彻底黑透。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青鸾在外间小榻上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云清浅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帐顶,一点睡意都没有。

突然,窗户那边又响了一下。不是敲,是极其轻微的“沙”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打在了窗纸上。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屏住呼吸听着。

外面再没动静。

她等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到窗边。借着月光,她看到窗棂的缝隙里,卡着一个小小的、卷起来的纸卷。

她的心跳得快了些。来了。

她小心地把纸卷抽出来,又把窗户关严实,这才回到床边,就着从窗户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展开了纸卷。

上面只有一行字,笔迹凌厉,跟他的人一样:

“明晚子时,竹林。”

连个落款都没有。

云清浅捏着这张纸条,手心有点冒汗。明晚子时,就是半夜。府里后花园那边确实有片小竹林,平时没什么人去,挺僻静的。

他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约在府里见面?

可是想想他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祠堂,进出自如,好像约在竹林也不算什么事了。

她把纸条上的字又看了一遍,确认记住后,就把纸条凑到油灯上点燃了。看着它烧成一小撮灰烬,再用指甲碾碎,一点痕迹都不留。

做完这些,她重新躺回床上,心里更乱了。

明天晚上,就要再次面对那个男人了。这次,可不是在漆黑冰冷的祠堂里被动相遇,而是正式的“合作”会面。

他会让她做什么?她该怎么应对?

她心里有点没底。跟萧绝打交道,就像在摸黑过河,不知道下一步是平地还是深坑。

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第二天,云清浅还是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在柳氏和云清瑶面前,依旧是那副怯懦好拿捏的样子。云清瑶还故意在她面前炫耀新得的首饰,她也只是低着头,小声附和着“真好看”。

忍。现在还得忍。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她早早打发青鸾去睡,说自己累了想清净。等外间没了动静,她躺在床上,听着更夫敲过了三更。

子时到了。

她悄悄起身,披上一件深色的旧外衣,头发也没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院子。

夜里很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她尽量挑着阴影处走,心跳得像打鼓。幸好一路上没遇到巡夜的护卫,大概也觉得这后院偏僻,没什么好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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