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规虫初现（1/2）

影族故地的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最后一丝腐朽的气息被西漠的热风卷走，只留下门楣上那道交叉的秩序符文痕迹，在落日余晖下泛着冷光。林弃抬手摸了摸眉心的拓片，刚才在密室中与石台凹槽产生的共鸣感还未完全消散，拓片下隐隐发烫，像是在无声呼应着故地深处沉睡的秘密。

“走吧，再晚些，西漠的沙暴就要来了。”玄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他将那枚影族信物重新揣回怀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物边缘——刚才开启密室时，信物与水晶产生的灵光还残留在指尖，带着一丝属于影族的温热，如今却要再次与故地告别，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

林弃点点头，目光扫过谷口的白骨——那些试图闯入故地的修士遗骸，在夕阳下泛着惨白的光，骨头上的焦痕被余晖染成淡红，像凝固的血。他想起密室墙角那具影族孩童的骸骨，想起脖子上挂着的迷你太阳图腾，又摸了摸怀里的《影族遗迹考》，书页间似乎还残留着鸩婆婆的气息。“阿影的吊坠，和那孩童的图腾一模一样，她真的是影族遗民吗？”林弃忍不住开口，声音在空旷的谷口回荡。

玄脚步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的沙丘——西漠的落日正沉向沙丘背后，将天空染成一片浓烈的赤红，像极了当年故地被焚时的火海。“影族灭族时，有不少孩童被祭司送出故地，阿影或许就是其中一个。”玄的声音低沉，“鸩婆婆当年救过不少影族遗民，她把阿影留在黑林镇，或许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卷入复仇的漩涡。”

林弃沉默了——他想起哑女塞给他的麦饼，想起她在矿洞外无声的指引，想起她脖子上那枚被摩挲得发亮的吊坠。原来这个沉默的小姑娘，竟也背负着与影族相关的过往，只是她自己或许还不知道。

两人沿着黑沙谷的边缘往沙丘外走，脚下的黄沙被夕阳晒得发烫，透过薄薄的靴底传来灼热的触感。林弃走在后面，习惯性地运转《洞虚诡眸》扫过周围——视野里，谷口的重力杀阵虽已被破，却仍残留着微弱的秩序符文波动，像一层薄纱笼罩着谷口，提醒着这里曾是天刑院的禁地。

就在这时，右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热！

“唔！”林弃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右臂——那里正是缝合火焰规则碎片的位置。原本温顺蛰伏在经脉中的火焰碎片，此刻竟像被投入了滚烫的烙铁，剧烈发烫，连带着周围的经脉都传来一阵刺痛，体内的逆乱之力突然中断，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了联系，连调动一丝灵力都做不到。

“怎么了？”玄立刻回头，看到林弃脸色发白，捂着右臂蹲下身，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他快步走到林弃身边，指尖刚触碰到林弃的右臂，脸色骤变：“碎片的灵力波动……消失了？”

林弃咬着牙，勉强抬起头，额头上渗出冷汗：“突然就烫起来了，灵力断了，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不好！”玄的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林弃的手腕，将他往旁边的沙丘后拽去，同时压低声音，语气急促，“是规虫！天道的‘规则清理程序’，专门盯着逆乱之力的波动！”

林弃被玄拽着扑倒在沙丘后，滚烫的黄沙贴着脸颊，却顾不上疼痛。他顺着玄的目光望向谷口的方向，心脏骤然收紧——只见谷口处的黄沙突然停止了流动，原本被风吹起的沙粒悬在半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更诡异的是，之前破阵时被他用重力碎片篡改过的碎石，竟开始缓缓移动，断裂的纹路在肉眼可见地愈合，渐渐恢复成破阵前的模样，仿佛刚才的破阵从未发生过。

“那……那就是规虫？”林弃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看不到任何实体，只能通过这些诡异的环境变化感知到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靠近——那力量冰冷、僵硬，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则威严，像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扫过这片沙丘。

“规虫没有实体，它是天道衍生的规则波动，靠感知异常的规则波动锁定目标。”玄将身体压得更低，同时抬手，一道淡黑色的影蚀之力从指尖溢出，像薄纱般覆盖在林弃身上，“你的逆乱之力就是最好的‘灯塔’，规虫能顺着你篡改规则的痕迹找到这里。别运转任何力量，连呼吸都放轻，一旦让它锁定你的灵力波动，就会被‘规则修复’——到时候，你会像那些碎石一样，被强行恢复成‘符合秩序’的状态，连神魂都剩不下。”

林弃立刻屏住呼吸，将体内仅存的一丝逆乱之力强行收敛到丹田深处，连《洞虚诡眸》都不敢再运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玄覆盖在他身上的影蚀之力正在微微颤抖——玄也在紧张，只是他比自己更会掩饰。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远处的热风掠过沙丘，发出“呜呜”的轻响，却连一粒沙都吹不动。那道无形的规则波动缓缓靠近，掠过他们藏身的沙丘旁——林弃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力量扫过他的后背，像是有人用冰锥轻轻划过皮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心跳几乎停滞，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黄沙——那道波动在沙丘前盘旋了片刻，似乎察觉到这里有影蚀之力的掩盖，却又不确定目标的位置。林弃的手心渗出冷汗，紧紧攥着腰间的锈剑剑柄，剑鞘上的铁锈硌得掌心发疼，却让他多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