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碎片之争（2/2）
千钧一发之际，林弃突然想起之前在矿洞躲避落石的技巧，身体猛地往地上一扑，同时将速度碎片的力量催动到极致，贴着地面滑行出去。蠕虫的身体“嘭”地砸在他刚才藏身的断壁上，断壁瞬间崩塌，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借着烟尘的掩护，林弃快速爬起身，左眼的诡眸死死盯着蠕虫的身体。他发现，蠕虫鳞片虽然坚硬，但在身体中段，有一块巴掌大的区域没有鳞片，露出了淡粉色的软肉，软肉上的规则纹路也相对稀疏——那是它的弱点！
“原来在这里！”林弃心中一喜，脚下猛地发力，速度碎片的力量全面爆发，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绕到蠕虫的侧面。蠕虫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巨嘴猛地转向，再次喷出浊液，却被林弃灵活地避开。
“该我了！”林弃怒吼一声，将丹田内的逆乱之力全部注入锈剑，剑身上的铁锈突然脱落了几片，露出里面黯淡的剑身，却带着一股凌厉的逆乱之气。他纵身跃起，瞄准蠕虫中段的软肉，狠狠劈了下去！
“噗嗤”一声脆响，锈剑顺利刺入软肉，蠕虫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扭动起来，试图将林弃甩下去。林弃死死抓住剑柄，手腕用力，将剑刃往深处搅动，逆乱之力顺着剑刃涌入蠕虫体内，疯狂破坏它的内脏。
蠕虫疼得发狂，身体在地上疯狂翻滚，撞得断壁残垣纷纷倒塌，黄沙漫天飞舞。林弃被甩得头晕目眩，好几次差点被甩飞，只能咬紧牙关，死死攥着剑柄不放，手臂被飞溅的碎石砸得生疼，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蠕虫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鳞片上的规则纹路也黯淡下去，喷吐的浊液越来越少，气息也变得奄奄一息。林弃感觉到剑下的软肉不再蠕动，才猛地拔出锈剑，借着速度碎片的力量，纵身跃开，落在三丈外的黄沙上。
他刚站稳，就看到蠕虫的身体突然蜷缩起来，巨嘴对着地面喷出一股黑色的粘液，粘液落地后，它的身体竟然开始快速缩小，从两丈长缩成了手臂粗细，然后“嗖”地一下钻进了之前炸开的裂缝里，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黑影，瞬间消失在地下。
“想跑？”林弃刚要追，就看到蠕虫消失的地方，落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泛着淡淡的规则光晕，在黄沙上滚了几圈，停在了他的脚边。
他弯腰捡起来一看，是个椭圆形的卵，外壳半透明，里面能看到一条小小的蠕虫身影，正蜷缩着蠕动，外壳上布满了与成虫相似的规则纹路，泛着淡绿色的光晕。卵的温度暖暖的，入手带着一股微弱的规则波动，既不像碎片那样凛冽，也不像浊液那样危险，反而有种奇异的亲和力。
“这是……虫卵？”林弃愣住了。他没想到这食规蠕虫不仅跑了，还留下了个卵。他捏了捏卵壳，硬邦邦的，像是某种坚硬的玉石，却又带着一丝弹性，里面的小蠕虫似乎察觉到了外界的触碰，轻轻动了一下，外壳上的纹路也亮了亮。
“留着还是扔了？”林弃犹豫了。这虫卵是食规蠕虫留下的，谁知道孵化出来会不会是个麻烦，但诡眸扫过虫卵时，却没有传来危险的提示，反而显示“蕴含微弱生机规则与食规特性，无即时威胁”。
他想起鸩婆婆说过“规则之物皆有其用，哪怕是凶兽的卵，或许也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又看了看怀里的速度碎片和重力碎片，最终还是将虫卵塞进了粗布包的最底层，用布片小心翼翼地裹好——不管怎么说，多一样东西，就多一分未知的可能，在这危机四伏的规则坟场里，任何一点可能都不能浪费。
他拍了拍怀里的布包，确认虫卵稳妥了，才拄着锈剑，慢慢站起身。刚才的战斗耗尽了他体内仅剩的逆乱之力，丹田空荡荡的，像个被掏空的袋子，手臂又酸又麻，后背被浊液溅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显然是受了轻伤。
周围的断壁残垣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黄沙上布满了蠕虫蠕动的痕迹和散落的碎石，之前漂浮的规则碎片也消失殆尽，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的腥臭味和淡淡的规则紊乱气息。林弃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腥臭味让他皱了皱眉，却也让他更加清醒——这规则坟场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食规蠕虫只是个开始，后面说不定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他靠在一块相对完整的断壁上，盘膝坐下，再次运转《寂灭心源》，开始恢复体内的逆乱之力。丹田内的衰亡之气依旧沉寂，像一潭死水，逆乱之力则像细小的溪流，一点点汇聚起来，缓慢却坚定。左眼的诡眸微微闭合，周围的规则波动变得模糊，只有怀里的碎片和虫卵，偶尔传来一丝微弱的光晕，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远处的沙丘上，那道灰色的身影早已收起了罗盘。他刚才目睹了林弃与食规蠕虫的战斗，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林弃捡起虫卵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竟能发现食规蠕虫的弱点，还拿到了虫卵……”他低声自语，指尖在玉简上轻轻一点，留下最后一行字：“目标林弃，战斗意识较强，可熟练运用多块碎片配合，已获取速度碎片及食规蠕虫卵，威胁等级：中度提升。”
写完，他将玉简收好，转身彻底消失在荒原的夜色里。规则坟场的入口处，扭曲的光晕依旧在流转，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弃地的凶险与秘密。
而断壁残垣之间，林弃还在闭目调息。月光透过规则乱流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紧蹙的眉头和嘴角的血迹，却也映着他眼底深处，那股越来越旺盛的求生之火。他知道，这场与规则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