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残片之获（1/2）

老瘸狼的怒吼像根烧红的铁针，扎破了矿洞的寂静，惊得洞顶的碎石簌簌往下掉。林弃心脏狂跳，攥着刚从石壁上剥离的重力碎片往怀里一塞，转身就往矿洞深处钻——那碎片还带着石壁的余温，入手沉甸甸的，规则波动顺着掌心往经脉里钻，与左臂的隐匿碎片隐隐呼应，倒让他虚浮的脚步稳了几分。

矿洞深处比入口更黑，残阳的微光只够勉强照见脚下的碎石，再往里走，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墨色。林弃左眼的《洞虚诡眸》悄然运转，淡金色的纹路在眼底一闪而逝，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淡黑色的衰亡之气缠绕在周身，银色的金属规则碎片在前方不远处的岔路闪烁，而身后，老瘸狼一行人的气息像团浑浊的黑雾，正顺着通道快速逼近。

“他娘的！那小子肯定往里面跑了！”老瘸狼的公鸭嗓越来越近，夹杂着矮胖子的喘息和瘦高个的咒骂，“矿洞就两个出口，一个通黑林镇，一个被碎石堵死了！咱们把他堵在里面，看他往哪儿逃！”

林弃咬紧牙关，脚下发力，踩着碎石往前冲。矿洞的通道九曲十八弯，时而宽敞得能容两人并行，时而窄得只能侧身通过，墙壁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有些地方还挂着锈蚀的铁链，铁链晃动时发出“哐当”的声响，在黑暗里格外瘆人。他记得《荒原志》上提过这矿洞是百年前的“黑铁矿”，后来因挖出“规则裂缝”才废弃，此刻跑在通道里，果然能感觉到脚下偶尔传来的细微震颤，像是地底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小子！别跑了！把碎片交出来，老子饶你一命！”老瘸狼的声音就在身后三丈外，林弃甚至能听见他瘸腿在碎石上磕碰的“咚咚”声。他不敢回头，左手按在左臂的隐匿碎片上，催动刚恢复的逆乱之力——体表的气息瞬间变得模糊，像融入了周围的黑暗，身后的骂声果然顿了顿，显然老瘸狼暂时失去了他的踪迹。

趁着这间隙，林弃拐进一道更窄的岔路。刚跑两步，额头突然撞上一块突出的石壁，疼得他眼前发黑。他捂着额头蹲下身，指尖触到石壁上刻着的字迹，借着《洞虚诡眸》的微光一看，竟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刀刻字：“百草堂采药人留，左通生，右通死”，字迹已经有些模糊，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显然刻了有些年头。

旁边的碎石堆里还散落着半株枯萎的草叶，叶片泛着淡淡的绿光，即便枯萎了，仍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生机之力——是百草堂的“续命草”！林弃心里一动，想起哑女脖颈上的百草堂吊坠，想起药铺老板烧毁的天刑院监视符，难道这矿洞曾是百草堂采药人的避难所？

“在这儿！他往左边跑了！”瘦高个的声音突然响起，离得不过两丈远。林弃来不及细想，抓起那半株续命草塞进怀里，顺着左边的通道继续往前跑。这道通道比之前更潮湿，墙壁上渗着水珠，滴落在地上的积水里，发出“滴答”的声响，与他的脚步声、身后的追喊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混乱的逃亡曲。

跑了约莫十几步，前方突然传来“哗啦啦”的碎石滚落声。林弃心里一紧，急忙刹车——通道尽头的地面裂开一道半尺宽的缝隙，缝隙里泛着淡淡的紫色光，周围的碎石都在微微漂浮，正是《荒原志》里提到的“规则裂缝”！裂缝对面约莫三丈远的地方，有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门后透进微弱的天光，显然是另一个出口。

“小子！看你往哪儿跑！”老瘸狼带着三个泼皮追了上来，堵在通道口，脸上满是狞笑，“前面是规则裂缝，跳过去就是死，乖乖把碎片交出来，老子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林弃盯着那道规则裂缝，紫色的光芒在裂缝中流转，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紊乱的空间力量，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成碎片。他攥紧怀里的重力碎片，突然想起《逆仙箓》里的记载：“重力为引，空间为桥，逆乱之力可破虚妄。”

“想要碎片？自己来拿！”林弃突然转身，对着老瘸狼勾了勾手指，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挑衅。老瘸狼被激怒了，怒吼一声：“找死！”一把推开身边的矮胖子，瘸着腿就冲了上来，伸手就要抓林弃的衣领。

就在老瘸狼的手快要碰到他的瞬间，林弃猛地催动怀里的重力碎片！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扩散开来，老瘸狼脚下的重力瞬间增强三倍，他“哎哟”一声，身体往下一沉，膝盖重重砸在碎石上，疼得龇牙咧嘴。

“邪门！怎么回事？”矮胖子和瘦高个见状，不敢贸然上前，只在原地嚷嚷。满脸痘坑的青年更是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盯着林弃，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林弃趁机后退两步，盯着裂缝对面的窄门，深吸一口气。他将重力碎片的力量集中在双脚，同时催动体内的衰亡之气——按照《逆仙箓》的法门，衰亡之气能与规则裂缝中的紊乱力量相互排斥，正好可以借这股排斥力跃过裂缝。

“他要跳！拦住他！”老瘸狼挣扎着爬起来，指着林弃怒吼。瘦高个反应最快，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就朝林弃扔了过去，碎石带着风声直奔他的后脑勺。

林弃侧身避开，碎石“嘭”地砸在墙壁上，碎裂开来。他不再犹豫，双脚猛地发力，身体像支离弦的箭，朝着裂缝对面的窄门跃去。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裂缝中的紫色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紊乱的空间力量刮在脸上，像无数把小刀在割肉。

就在他以为要成功跃过去时，脚下的重力突然失控——他刚踏入缝境，对重力碎片的掌控还不稳，力量突然溃散，身体往下一坠，眼看就要掉进裂缝里！

“哈哈哈！摔死你个小杂种！”老瘸狼的狂笑声在身后响起。林弃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将左臂的隐匿碎片力量注入双脚，同时咬破舌尖，借着疼痛强行稳住心神，将仅剩的逆乱之力全部灌进重力碎片。

“给我起！”

一声低喝，重力碎片突然爆发出一阵淡青色的光芒，林弃下坠的身体猛地一顿，借着这股力量，他在空中硬生生调整姿势，双脚擦着裂缝的边缘落在了对面的地面上。落地的瞬间，他踉跄了两步，后背重重撞在窄门的门框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娘的！竟然让他跳过去了！”老瘸狼气得直跺脚，却不敢靠近裂缝，只能在对面跳脚怒骂，“小子！你给老子等着！这矿洞的出口通黑林镇，老子现在就去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