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棋局（1/2）

雾隐村中，林弃正盘膝坐在长老屋的土炕上，稳固刚突破的篡则境修为。体内的逆乱之力、寂灭之力与五种规则碎片在原初拓片的统合下，形成一道平稳的能量漩涡，经脉中流淌的力量比之前凝练数倍，左眼的《洞虚诡眸》偶尔闪过淡金光芒，能隐约看穿屋内桌椅的木质纹理下潜藏的规则脉络。

玄靠在墙角，影蚀之力化作细丝，悄无声息地探查着村外的动静；云无月坐在窗边，指尖划过虚空，推演着前往无尽元海的航线细节；苏婉则在一旁分拣刚采摘的魂定草，叶片上的淡绿灵光与屋内的能量波动相互呼应，散发出温和的生机；凌汐握着清寂剑，伫立在门口，白衣胜雪，剑灵凝实后的气息沉稳而凌厉，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村外的沙丘。

一切都透着突破后的平静，仿佛连西漠肆虐的风沙都暂时收敛了锋芒。林弃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浊气，嘴角扬起一丝释然——篡则境的稳固，让他对抗天刑院的底气又足了几分，距离救回兄长林牧、揭露天刑院的真相，似乎又近了一步。

“接下来我们休整半日，午后就出发前往无尽元海。”林弃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的力量运转自如，没有丝毫滞涩。

就在这时，村外突然刮起一阵诡异的狂风。这风来得毫无征兆，起初只是轻微的沙粒浮动，转瞬就化作遮天蔽日的黄沙，仿佛整个西漠的黄沙都被卷入了这股风暴之中。狂风呼啸，卷着碎石、枯草，发出刺耳的呜咽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嘶吼，整个雾隐村瞬间被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连晨光都被彻底遮蔽。

“不好！这风不对劲！”凌汐脸色一变，握紧清寂剑，银白色的寂灭剑气在周身萦绕，形成一道屏障，挡住飞射而来的碎石。

玄立刻化身阴影，融入墙角的黑暗中，只留下一双锐利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风沙最浓烈的方向；云无月停止推演，双手结印，淡蓝色的律言光幕展开，护住屋内的苏婉和长老；苏婉也收起魂定草，催动生机之力，在身前形成一道淡绿护罩，防止风沙中的浊气侵蚀。

林弃眉头紧锁，《洞虚诡眸》全力运转，试图看穿风沙的本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狂风中蕴含着浓郁的因果之力，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人为操控的规则风暴——这股力量，他无比熟悉，正是璇玑的因果杀局！

“呵呵……林弃，恭喜你突破篡则境，倒是没让我失望。”

一道清冷而带着嘲讽的女声从风沙中传来，如同冰晶碎裂，穿透狂风的呼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随着声音落下，漫天黄沙突然停滞在空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格，紧接着，风沙缓缓向两侧分开，一道淡金色的光影在村外的空地上缓缓凝聚。

光影渐渐凝实，化作一名身着银白算师袍的女子。她身姿高挑，长发如瀑，袍角绣着细密的金色符文，正是天刑院的算师璇玑。与之前的虚影不同，这道投影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她眼底深处流转的因果纹路，手中托着一副流光溢彩的棋局——那棋局悬浮在半空中，棋盘是淡金色的规则脉络，棋子则是一根根纤细的因果线，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无数条缠绕的丝线，连接着未知的命运。

“璇玑！”林弃咬牙切齿，锈剑瞬间出鞘，淡黑的逆乱之力萦绕剑身，“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璇玑的投影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目光扫过屋内的林弃、玄、云无月、苏婉和凌汐，最终落在林弃身上：“别急着动手。你刚突破篡则境，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我今日前来，并非要与你厮杀，而是想邀你对弈一局。”

“对弈？”林弃皱眉，心中满是警惕。他深知璇玑的阴险狡诈，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暗藏杀机，绝不会无缘无故邀他下棋。

“不错，万象棋局，以因果为子，以命运为盘。”璇玑抬手一挥，悬浮的棋局瞬间扩大，化作丈许大小，稳稳落在村外的空地上。棋盘的光芒扩散开来，淡金色的因果线如同藤蔓般蔓延，瞬间缠绕上苏婉、玄、云无月和凌汐的脚踝，甚至连林弃自己的脚下，也浮现出一道细微的因果线，与棋局紧密相连。

“你敢与我对弈一局吗？”璇玑的声音带着蛊惑，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赢了，我便告诉你寂灭之力的全部真相，包括寂灭之主的来历、天刑院封印寂灭的真正目的，还有你兄长林牧成为‘寂灭容器’的完整计划；输了，你的这些同伴，会被因果之力逐一抹杀，每输一步，便有一人承受因果反噬，直至魂飞魄散。”

“你敢！”林弃怒喝一声，就要催动逆乱之力斩断脚下的因果线，却发现这因果线异常坚韧，逆乱之力刚一接触，就被其吸收化解，根本无法撼动。

“别白费力气了。”璇玑嗤笑一声，“这万象棋局的因果线，与你们的神魂绑定，除非我主动解开，或是你赢得棋局，否则就算是凌汐的寂灭剑，也斩不断这投影所化的因果羁绊——她的剑能斩实物因果，却斩不了我以推演之力凝聚的‘命运因果’。”

凌汐挥剑斩出一道银白色剑气，精准劈在缠绕苏婉脚踝的因果线上。剑气与因果线碰撞，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因果线只是微微震颤，并未断裂，反而泛起更浓郁的淡金光芒，苏婉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果然如此。”凌汐收剑，脸色凝重地对林弃道，“这因果线与神魂相连，强行斩断会伤及苏婉他们的神魂，我暂时无法破解，只能暂时压制其反噬之力。”

林弃看着苏婉苍白的脸色，感受到脚下因果线传来的牵引之力，心中怒火中烧。他知道，璇玑这是故意将同伴作为筹码，逼他就范。这棋局从一开始就不公平，每一步都关乎同伴的性命，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璇玑，你卑鄙无耻！”玄从阴影中显露身形，影蚀之力在周身涌动，眼神冰冷地盯着璇玑的投影，“有本事冲我来，拿同伴当赌注，算什么本事！”

“本事？”璇玑挑眉，笑容冰冷，“能赢的，就是本事。林弃，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吗？不是想救林牧吗？这棋局，就是你唯一的机会。要么，看着你的同伴一个个因你而死；要么，坐下来与我对弈，赢了，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她抬手一挥，棋局上的一枚因果棋子亮起，缠绕在苏婉身上的因果线突然收紧。苏婉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气息瞬间紊乱，原本凝聚的生机护罩也变得黯淡起来。

“苏婉！”林弃心中一紧，连忙看向苏婉，只见她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如纸，正强行运转生机之力抵抗因果反噬。

“林弃，别答应她！”云无月急声道，指尖快速推演，“这棋局的因果逻辑被她篡改，无论你怎么落子，她都能操控结果，我们不能中她的计！”

“中计？”璇玑轻笑，“我要的不是赢棋，而是看你在取舍之间，是否还能保持所谓的‘逆乱初心’。天刑院的秩序，讲究的是牺牲少数成全多数；而你，口口声声说逆乱是为了守护，可面对同伴的性命与真相的诱惑，你会怎么选？”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尖刀，刺向林弃的内心。林弃握紧锈剑，指节发白，脑海中闪过风离牺牲的画面、无名被法阵吞噬的场景、老胡头的灵位……他一直以来坚持的，就是守护同伴，可现在，璇玑却逼他在同伴的性命和真相之间做选择。

“我跟你下！”林弃咬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如果拒绝，苏婉他们会立刻遭受更严重的因果反噬；如果答应，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不仅能救同伴，还能探寻真相。他相信自己的篡则之力，相信云无月的推演，更相信同伴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