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同源之力（1/2）

寂灭裂隙的风裹挟着浓黑浊气，在空旷的平台上盘旋嘶吼，卷起碎石与魔物残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凌汐手中的银白色长剑仍泛着冷冽寒光，剑身上的寂灭之力与周围的浊气相互呼应，却又带着一种泾渭分明的神圣感，与天刑院那种霸道的净化之力截然不同。

她收剑后退半步，那双清冷的眸子死死盯着林弃眉心的淡金拓片，瞳孔中翻涌着震惊与难以置信。刚才那一剑，她虽未尽全力，却也蕴含了三成寂灭之力，足以重创缝境修士，可林弃不仅毫发无伤，眉心的拓片竟能自动生出屏障，挡住了纯粹的寂灭剑气——这种情况，她守护裂隙数百年，从未见过。

“你体内竟有原初规则？”凌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而且还能与寂灭之力共存？这不可能！”

守剑一族世代相传的典籍中明确记载，原初规则是天地本源，寂灭之力是原初衍生的混沌之力，秩序之力则是寂灭沉淀后的规整之力，三者看似同源，却早已被初代定序者以秘术割裂，彼此相克，从未有人能同时容纳两种以上的力量，更别说让它们和平共存。

云无月见状，知道这是消除误会、建立信任的关键时机，立刻上前一步，语速沉稳地解释：“凌汐姑娘，我们并非有意扰动裂隙的寂灭之力，反而正是为了阻止天刑院的恶行而来。”她抬手指向裂隙深处，“天刑院的璇玑，是初代定序者的后裔，她一直暗中抽取各地寂灭裂隙的力量，导致裂隙扩大、魔物滋生，目的就是为了让候补刑官林牧成为新的‘寂灭容器’，彻底掌控寂灭之力，垄断世界的规则权。”

“林牧？寂灭容器？”凌汐的眉峰骤然拧紧，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如同寒冬的利刃，“我明白了！难怪最近几十年，裂隙的寂灭之力越来越狂暴，浊气泄漏越来越严重，原来是天刑院在背后作祟！”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数百年的愤怒：“守剑一族的职责，是守护寂灭之力的平衡，不让它失控吞噬秩序，也不让秩序过度压制它！可天刑院为了一己私欲，肆意抽取、篡改，早已打破了这种平衡，他们根本不配谈‘秩序’！”

长剑在她手中微微震颤，发出清脆的剑鸣，似在呼应主人的怒火。周围的浊气受到影响，剧烈翻涌起来，形成一个个小型漩涡，却在靠近凌汐周身时，被她身上的寂灭之力悄悄抚平——她对寂灭之力的掌控，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林弃看着凌汐眼中的怒火，想起天刑院的所作所为，想起影族和百草堂的覆灭，心中也涌起一股共鸣：“凌汐姑娘，我们的目标一致。我体内的原初规则，或许正是打破这种失衡的关键。我想知道，你说的同源，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汐的目光落在林弃身上，愤怒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审视。她沉默片刻，突然挥动长剑，一道凝练的银白色剑气再次飞出，与刚才不同的是，这道剑气中没有丝毫杀意，只有纯粹的寂灭之力，如同流动的月光，温和而纯粹。

“小心！”玄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挡，却被凌汐抬手制止。

“这是纯粹的寂灭之力，不含任何攻击意念。”凌汐的声音平静下来，“你若真能与寂灭同源，便无需躲闪；若不能，这道剑气也不会伤你性命，只会让你明白，强行融合相克之力的后果。”

林弃望着飞来的剑气，心中没有丝毫犹豫。他能感觉到，这道剑气中蕴含的力量与自己体内的拓片气息隐隐呼应，那种熟悉感，如同久别重逢的故人。他深吸一口气，散去周身的逆乱之力，任由银白色的剑气径直飞向自己的胸口。

剑气触碰到林弃身体的瞬间，没有爆发，也没有腐蚀，而是如同水流般融入他的经脉，顺着气血运转，径直涌向眉心的拓片。淡金色的拓片瞬间亮起，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银白色的寂灭剑气包裹其中。

两种力量在拓片周围盘旋、碰撞，却没有产生丝毫冲突，反而像是水滴融入大海，渐渐交织在一起。林弃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和而强大的能量从两者融合处诞生，顺着经脉流淌，滋养着他因天人五衰而略显脆弱的经脉，之前与林牧战斗时留下的暗伤，竟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缓缓愈合。

“这……这是……”林弃眼中满是震惊，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原初规则的理解，似乎又深了一层，体内的逆乱之力，也变得更加沉稳。

凌汐看着这一幕，眼中的震惊更甚，喃喃道：“真的是同源之力……典籍中记载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她走到林弃面前，语气郑重地解释：“初代定序者为了独占规则权，篡改了世界的本源逻辑，对外宣称原初、寂灭、秩序三者相克，实则三者本是同源而生——原初规则化育天地，衍生出寂灭混沌，混沌沉淀后才形成秩序，三者循环往复，缺一不可。”

“天刑院为了维持统治，强行割裂三者的联系，将寂灭之力污蔑为‘邪祟’，将逆乱规则的人定为‘逆规者’，实则是为了掩盖他们独占秩序之力、操控寂灭之力的阴谋。”凌汐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守剑一族世代守护寂灭裂隙，就是为了等待能让三者回归同源的‘平衡者’，而你，林弃，就是那个平衡者。”

玄一直沉默地观察着这一切，此刻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凌汐姑娘，既然我们目标一致，你能否帮我们对抗璇玑？她的因果杀局极为诡异，能通过推演预判我们的行动，我们多次陷入险境，险些丧命。”

提到璇玑，凌汐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因果杀局，本质上也是一种规则操控，只不过是利用了事物之间的联系丝线。”她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刃泛着淡淡的银光，“我的本体剑，能斩断一切规则丝线，自然也能斩断因果线，破解她的推演。”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不过，我的本体剑现在被封印在裂隙底部的石台上，天刑院的人当年抽取寂灭之力时，为了防止我阻拦，在剑身上贴了数十张‘锁剑符’，压制了剑中的寂灭之力，也让我的剑灵无法与本体完全融合，实力大减。”

“锁剑符？”林弃想起之前在巡天舟上遇到的净化符文，“是天刑院的高阶符文吗？”

“没错。”凌汐点头，“这种符文由纯粹的秩序之力驱动，专门克制寂灭和逆乱之力，普通方法根本无法破解。但刚才我感受到，你的原初之力能与寂灭之力共鸣，苏姑娘的生机之力又能净化秩序能量的侵蚀，你们两人联手，或许能解开这锁剑符。”

苏婉一直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裂隙中的浊气，此刻听到凌汐的话，立刻上前一步：“我没问题！我的生机之力最擅长净化秩序和寂灭带来的侵蚀，只要林弃道友能牵制住符文的核心力量，我就能将里面的秩序能量净化掉。”

林弃也立刻点头：“我们帮你取出本体剑！不过，取出剑后，还请你遵守约定，与我们一同前往寂灭之眼，阻止璇玑和凌霄神将的阴谋。”

“自然。”凌汐眼神坚定，“守护世界平衡，本就是守剑一族的职责。而且，天刑院欠我的，欠这些被浊气伤害的无辜者的，我也要亲自讨回来！”

就在这时，苏婉突然轻“咦”了一声，目光投向裂隙深处，鼻尖微微抽动：“你们有没有闻到？裂隙的浊气中，夹杂着一丝微弱的生机之力，很淡，但很纯粹，像是……像是本源草的气息！”

本源草？林弃心中一动。之前苏婉用本源草为他缓解过天人五衰的症状，那种温和的生机之力让他印象深刻。如果裂隙底部有本源草，而且数量可能不少，或许能进一步压制他体内的衰亡之气，甚至为后续彻底治愈打下基础。

“确实有生机之力的气息。”云无月也催动灵力感知了一下，点头道，“而且很浓郁，应该不是一两株，可能是一片本源草生长在那里。”

凌汐闻言，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裂隙底部的寂灭之力最为纯粹，而本源草能在极端环境中生长，吸收各种能量转化为生机，想必是长期吸收了纯粹的寂灭之力，才生长得如此旺盛。这种吸收了寂灭之力的本源草，不仅能缓解天人五衰，还能增强修士对寂灭之力的亲和力，对林弃你来说，是绝佳的药材。”

林弃心中大喜，这无疑是意外之喜。缓解五衰症状，不仅能让他的身体状况好转，更能让他更好地掌控原初和寂灭之力，为后续突破篡则境、对抗天刑院打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