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兄长重逢(2/2)
林牧看着挡在林弃身前的玄,看着拼死守护的无名,又看着远处浴血奋战的守誓之牙,眼神愈发复杂。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巡天舟上的变故已经超出了预期,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引发更大的混乱。但面对林弃那双充满质问、期盼与悲伤的眼睛,握着天刑剑的手却重若千斤,每一次举起,都像是在与自己的本心做抗争。
“林弃,我最后劝你一次,束手就擒。”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有一丝深深的无力感,“天刑院的力量不是你能抗衡的,反抗只会徒增伤亡,不仅是你,还有这些跟着你的人,他们都会为你的固执付出生命的代价。”
“伤亡?”林弃冷笑,指着甲板上刚刚倒下的年轻修士,那修士的身体还在抽搐,鲜血染红了大片甲板,“这些人的伤亡,难道不是你们造成的?为了你们所谓的‘秩序’,为了你们独占的力量,就可以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操控他人的命运吗?”他松开扶住玄的手,挺直了脊梁,哪怕体内逆乱之力依旧滞涩,哪怕面对的是实力远超自己的兄长,他依旧没有丝毫退缩的迹象,反而一步步朝着林牧逼近,每一步都踩得坚定有力,“今日,我要么带你走,查明所有真相,打破这虚假的秩序;要么,我就死在你剑下,绝不向你们的谎言低头!”
体内的逆乱之力与眉心拓片的原初之力相互呼应,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黑金色光晕,那光晕虽不浓烈,却带着一股不屈不挠的逆乱之意,仿佛能冲破一切枷锁。他的眼神坚定如铁,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对真相的渴求,对自由的向往,还有对兄长的不舍与期盼。
林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刺骨,仿佛又戴上了那层无坚不摧的面具。他缓缓举起天刑剑,淡金色的秩序之力在剑刃上暴涨,光芒刺眼,几乎让人无法直视,一股磅礴的威压扩散开来,让整个甲板的空气都变得凝滞,连风的流动都仿佛被冻结,仙兵与守誓之牙的战斗都下意识地放缓了节奏。“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极致,只留下一道道淡金色的残影,几乎让人捕捉不到轨迹。下一刻,他便出现在林弃身前,天刑剑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林弃狠狠劈下。这一剑凝聚了他九成力道,剑风裹挟着浓郁的秩序之力,形成一道巨大的剑影,将林弃周身的退路尽数封锁,显然是铁了心要将其拿下,却又在潜意识里避开了要害,留了一丝余地。
林弃不敢怠慢,将体内仅存的所有力量都灌注到锈剑之中,黑金色的光芒在剑刃上流转,虽不及天刑剑的光芒炽盛,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他没有躲闪,也没有防御,而是选择了最直接的反击,锈剑带着他的愤怒、期盼与决绝,朝着天刑剑刺去,仿佛要以卵击石,却又透着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骨气。
“铛!”
两柄剑轰然相撞,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响彻云霄,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在巡天舟的上空久久回荡。黑金色的逆乱之力与淡金色的秩序之力剧烈碰撞、撕扯、湮灭,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如同狂风过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甲板上的仙兵与守誓之牙修士们纷纷被震退,不少人被冲击波波及,口吐鲜血,连远处的秩序仙旗都微微晃动,光幕出现了短暂的紊乱。
林弃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锈剑传来,手臂瞬间发麻,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在甲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踉跄着后退数步,胸口气血翻涌,逆乱之力被秩序之力死死压制,经脉中传来阵阵灼烧般的痛感,仿佛有火焰在里面燃烧,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钻心的疼痛。但他没有倒下,依旧死死握着锈剑,挺直了脊梁,眼神中的光芒没有丝毫减弱。
林牧站在原地,衣袂被冲击波掀得猎猎作响,银色甲胄上的符文光芒剧烈流转,仿佛在消化刚才那一剑的反震力。他握着天刑剑的手微微颤抖,指节泛白,刚才那一剑的反震力让他也有些气血不稳,更重要的是,他终究还是在最后一刻收了半分力道,否则以林弃的修为,此刻早已筋骨尽断,倒地不起。他看着林弃踉跄却依旧挺拔的身影,看着他眼中那股不屈的火焰,心中的挣扎愈发剧烈,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就在这时,巡天舟的底层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嗡鸣”,如同巨兽苏醒前的低吼,沉闷而有力,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一股微弱却极具穿透力的规则波动从底层蔓延开来,带着淡金色的微光,悄然笼罩了整个甲板。紧接着,底层通道中传来“滋滋”的刮擦声,像是某种坚硬的物体在摩擦金属,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耳。
“嗯?”林牧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底层通道,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能清晰感知到,这是规虫巢穴的异动,而且是那只被重点看管的高阶规虫,显然是被两人刚才碰撞的剧烈规则波动惊动了。
无名脸色微变,迅速稳住体内紊乱的气息,低声对林弃道:“是高阶规虫有了动静,它在撞击巢穴的禁制,但还未完全失控,暂时影响不到这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却依旧坚定,“别被干扰,今日必须了结此事!”他知道此刻绝不能中断对峙,否则之前所有的牺牲与坚持都将白费,而且一旦给了天刑院喘息的机会,他们再想脱身就难上加难了。
这异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甲板上的氛围愈发紧绷,却并未打破兄弟二人的核心对峙,反而像是给这场生死较量增添了一层紧迫感。仙兵们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底层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高阶规虫的恐怖威名,他们早有耳闻,那是连篡则境修士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不少仙兵的攻击节奏明显放缓,甚至有几人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显然在权衡利弊。守誓之牙的修士们也察觉到了异常,却依旧咬牙坚持,他们齐声呐喊,用呐喊声掩盖内心的不安,死死缠住仙兵,不让他们有机会去关注底层的异动,也不让他们有机会干扰林弃与林牧。
林牧的目光在林弃与底层通道之间快速切换,眼神剧烈挣扎。他清楚高阶规虫一旦失控的后果——整个巡天舟都可能被其摧毁,船上所有的人都将葬身于此,包括他自己。可眼前的林弃,是他必须拿下的逆规者,是天刑院重点通缉的目标,更是他血脉相连、从小守护到大的弟弟。一边是职责与整个巡天舟的安危,一边是亲情与内心深处的良知,这道选择题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将他的内心切割得鲜血淋漓。
片刻的犹豫后,他猛地收回目光,眼神中的挣扎被决绝取代——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了结此事,哪怕之后要面对高阶规虫的威胁,哪怕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也必须做出一个了断。
“看来,连天刑院的规虫都在为你敲响丧钟。”林牧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手中的天刑剑再次举起,淡金色的秩序之力比之前更加炽盛,几乎要遮蔽天空,“林弃,与我一战,若你还能站着,我便告诉你部分真相,关于我身上的枷锁,关于天刑院的秘密。”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林弃的心中炸开,让他瞳孔骤然一缩,心中燃起一丝强烈的希望。他知道,林牧既然这么说,就一定知道些什么,。他强压下体内的不适,深吸一口气,哪怕手臂早已发麻,哪怕逆乱之力运转滞涩,哪怕经脉传来阵阵剧痛,他依旧挺直了脊梁,握紧手中的锈剑,眼神坚定地迎上林牧的目光:“好!来吧!”
林牧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体内的秩序之力毫无保留地涌入天刑剑,剑刃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盛,将他的脸庞映照得一片惨白。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显然在全力催动力量。他的身影再次动了,速度比之前更快,留下一道道重叠的淡金色残影,几乎形成了一道光幕,天刑剑带着无匹的威势,朝着林弃的胸口劈去——这一剑既避开了心脏等要害,又能最大限度地压制林弃,是他在理智与情感之间,能做出的最艰难、也最无奈的抉择。
林弃咬紧牙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将体内仅存的所有力量,包括那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原初之力,都灌注到锈剑之中。黑金色的光芒在剑刃上凝聚,虽不及对方炽盛,却带着一股不屈的逆乱之意,仿佛黑暗中的一抹微光,虽微弱却坚定。他没有躲闪,也没有防御,而是选择了最直接的反击,锈剑带着他的愤怒、期盼、决绝与所有的不甘,朝着天刑剑刺去。
两柄剑即将碰撞的瞬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甲板中央的兄弟二人身上,仙兵与守誓之牙的战斗彻底暂停,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风停止了流动,鲜血停止了滴落,只有那两柄散发着截然不同光芒的长剑,在空气中划出两道交错的轨迹,还有底层通道中越来越清晰的规虫嗡鸣与刮擦声,交织成一幅充满极致张力的画面,预示着这场兄弟对峙即将迎来决定性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