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碎片之争（1/2）

林弃的脚掌刚踏上那片相对稳定的区域，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脚下的黄沙突然凝结成半透明的晶体，泛着细碎的规则光晕。他下意识地缩回脚，晶体瞬间崩解，变回松散的沙粒，只在地面留下一圈淡淡的白痕。

“这地方的规则真是疯了。”他低声骂了一句，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坐下。岩石被白天的日头晒得发烫，隔着破衣裤也能感受到暖意，驱散了些许荒原夜晚的寒凉。他摸出怀里的半块饼渣，硬得像块小石子，只能凑到嘴边慢慢啃，饼渣剌得喉咙生疼，他却吃得格外仔细，连掉在衣襟上的碎屑都捻起来塞进嘴里。

这是哑女攒下的口粮，每一口都重得像块石头。

啃完饼渣，林弃靠在岩石上歇了片刻，左眼的《洞虚诡眸》再次运转起来。周围的规则碎片看得更清晰了：不远处的半空，三枚火焰碎片正围着一块土黄色的大地碎片打转，碰撞时溅出细小的火星，落在黄沙上却没留下任何灼烧痕迹——显然是火焰规则被大地规则中和了；更远处的沟壑里，一缕透明的空间规则正在缓缓蠕动，所过之处的黄沙都陷下去一道浅浅的凹槽，却又很快恢复原状，像从未被触碰过。

“得找块能用的碎片，总不能一直靠重力碎片保命。”林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尘。之前强行催动重力碎片对付巡狩，已经耗空了碎片里的残余力量，现在那块碎片就像块普通的石头，沉甸甸地躺在怀里，得重新注入逆乱之力才能用。他想起鸩婆婆说过，规则坟场里藏着不少低阶碎片，若是能找到速度或防御类的，以后遇到危险也多些底气。

他循着诡眸感知到的“规则波动较强”的方向走去，脚下的黄沙时而松软如棉，时而坚硬如石，全看周围重力规则的脸色。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前方的景象突然变了——不再是单调的黄沙，而是出现了一片散落的断壁残垣，石块上布满了灼烧和冰冻的痕迹，显然是被规则乱流反复侵蚀过。

断壁之间，漂浮着十几块大小不一的规则碎片，其中一块淡银色的碎片格外显眼，正绕着一根断裂的石柱旋转，速度快得像道残影。林弃的诡眸瞬间捕捉到碎片的信息：“速度规则碎片（低阶），可短暂提升移动速度，每秒最快增幅三成，需持续注入逆乱之力维持。”

“就是它了！”林弃心头一喜，刚要迈步上前，左脚突然踩空，身体往下一坠——原来脚下的黄沙被空间规则撕开了一道半尺宽的裂缝，深不见底，黑漆漆的洞口泛着阴冷的气息。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旁边的断壁，指尖抠进石块的裂缝里，才稳住身形。

“好险。”林弃喘了口气，低头看向裂缝，诡眸的视野里，裂缝深处缠绕着浓郁的灰色雾气——是规则紊乱的极致区域，连诡眸都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他不敢多待，借着断壁的支撑，纵身跃过裂缝，稳稳落在石柱旁。

那枚速度碎片似乎察觉到了生人气息，旋转的速度突然加快，化作一道银色残影，朝着断壁深处窜去。“想跑？”林弃冷笑一声，体内仅存的逆乱之力顺着手臂涌出，指尖对着碎片虚抓：“给我停下来！”

淡黑色的逆乱之力化作一道细丝，缠住了速度碎片的尾部。碎片剧烈挣扎起来，银色光晕忽明忽暗，却始终摆脱不了逆乱之力的束缚。林弃一步步走近，伸手将碎片握在掌心，一股清凉的力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与丹田内的逆乱之力隐隐呼应。

“成了！”林弃刚要将碎片塞进怀里，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下蠕动。断壁上的石块纷纷掉落，砸在黄沙上发出“咚咚”的巨响，之前还在漂浮的规则碎片，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吸住，齐刷刷地朝着震动的方向飞去，消失在黄沙之下。

“什么东西？”林弃猛地后退一步，握紧了背上的锈剑，左眼的诡眸死死盯着地面。震动越来越剧烈，黄沙开始翻滚，像沸腾的开水，一道碗口粗的裂缝从震动中心蔓延开来，朝着他的方向快速逼近。

就在裂缝即将到达他脚下时，黄沙突然“哗啦”一声炸开，一只水桶粗的怪物从地下窜了出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直冲天际！

林弃下意识地后仰躲闪，怪物的身体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定睛一看，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怪物长得像条巨型蠕虫，身体足有两丈长，表皮覆盖着暗褐色的鳞片，鳞片上布满了细密的规则纹路，正是之前在空中看到的那种混合光晕；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倒刺的巨嘴，嘴角还挂着半块未消化的规则碎片，泛着淡淡的红光。

“食规蠕虫！”林弃瞬间想起鸩婆婆的描述，“这东西以规则碎片为食，鳞片能吸收规则攻击，最麻烦的是它喷吐的‘规则浊液’，沾到就会被紊乱的规则缠上，轻则灵力紊乱，重则神魂受损！”

蠕虫似乎没料到猎物能躲开，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巨嘴对着林弃发出“嘶嘶”的低吼，鳞片上的规则纹路突然亮起，周围的重力瞬间增强了一倍。林弃只觉得身体一沉，膝盖差点弯下去，手里的锈剑也变得沉重起来。

“靠，还能操控重力！”林弃咬牙撑起身体，体内的逆乱之力疯狂运转，注入掌心的重力碎片——他虽然还不熟练，但好歹能勉强对抗这种程度的重力干扰。淡灰色的光晕从碎片中扩散开来，与蠕虫引发的重力场碰撞，周围的黄沙“簌簌”掉落，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力量屏障。

蠕虫见重力压制无效，愤怒地嘶吼一声，巨嘴一张，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浊液，朝着林弃当头浇下。浊液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液滴，每一滴都泛着扭曲的规则光晕，所过之处的空气都在微微震颤，显然蕴含着极强的紊乱之力。

“躲不开！”林弃瞳孔一缩，脚下瞬间注入速度碎片的力量，身体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右侧的断壁扑去。浊液擦着他的后背飞过，落在身后的岩石上，“滋滋”声中，坚硬的岩石竟然像被强酸腐蚀般，快速消融，化作一滩冒着白烟的泥浆。

“这玩意儿也太狠了！”林弃惊出一身冷汗，刚要起身，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恶风。他猛地回头，只见蠕虫的身体像条鞭子，带着呼啸的劲风抽了过来，鳞片上的规则纹路亮得刺眼——这一抽不仅有物理冲击，还夹杂着紊乱的规则之力，一旦被打中，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