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贪婪(2/2)

距离山洞数十里外的一处隐秘丛林中,一道土黄色的光芒闪过,郑闲的身影踉跄着跌了出来。

他刚一站稳,就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煞白如纸。

“咳……咳咳……妈的,真他娘的险!”

郑闲靠在一棵大树上,剧烈地喘息着。

他虽然成功用穿山符逃了出来,但最后那一下攻击的余波,还是透过岩层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

那股力量太恐怖了,简直不讲道理。

神圣、邪恶、死寂,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混杂在一起,在他的经脉里横冲直撞,比最烈的毒药还要命。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几颗丹药,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然后盘膝坐下,开始全力运功疗伤。

半个时辰后,他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亏大了,亏大了……”郑闲一脸肉疼地检查着自己的“装备”。

那张高阶的“穿山符”,是他花了大价钱从一个遗迹里淘来的保命底牌,用一张少一张,没想到今天就这么交代了。

还有那张伪装用的储物卷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不过……”

郑闲的脸上随即露出一抹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小心翼翼地从最贴身的储物袋里,取出了那个真正装有邪魔遗蜕的空间卷轴。

入手沉甸甸的,里面传来的那股磅礴精纯的能量波动,让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发了!

这波血赚!

一具保存如此完好的高阶邪魔遗蜕,其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无论是用来炼制法宝、傀儡,还是直接提炼其中的本源魔气用来修炼邪道功法,都是逆天的机缘!

“嘿嘿,嘿嘿嘿……”

郑闲抱着卷轴,傻笑了半天,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

那个三合一的怪物,是个巨大的隐患。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对方彻底记恨上了。那股怨毒的意念,仿佛一根无形的线,跨越空间连接着自己。

虽然现在对方似乎找不到自己,但天知道它有什么诡异的能力。

“必须尽快处理掉这具遗蜕,然后远走高飞。”郑闲眼神凝重。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

他站起身,正准备换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可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我操!不对劲!”

郑闲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想起来了!

在他最后用穿山符逃命,身体撞入山壁的前一刻,他的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

在那三股力量轰击在石壁上,造成山崩地裂的瞬间,在那被震碎的无数岩石中,有一块岩石的碎片……好像不太一样!

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它更像是一块……某种生物的皮?

上面好像还刻着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

当时情况紧急,他根本没时间细看,一头就扎进了土遁之中。

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一瞬间的画面,却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是什么玩意儿?”

郑闲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可能错过了一件比邪魔遗蜕更重要的东西!

那怪物的攻击,是巧合吗?

它正好轰击在那片石壁上,正好震碎了那块隐藏着秘密的岩石?

不!

郑闲立刻推翻了这个想法。

唯一的解释是,那片石壁后面,原本就藏着什么东西!

那怪物根本不知道!它的攻击,是无意中打碎了封印,让里面的东西暴露了出来!

而自己,是唯一的目击者!

“我日……”

郑闲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错过了一个亿!

不,可能是一百个亿!

一件能被藏在邪魔洞窟深处,甚至可能比邪魔遗蜕本身还要核心的宝物!

那会是什么?

邪魔的传承功法?

记载着惊天秘密的魔典?

还是一件被封印的绝世凶器?

无数个念头在郑闲脑中闪过,每一个都让他心痒难耐。

回去?

还是不回去?

郑闲陷入了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现在回去就是送死。那个三合一的怪物正在气头上,而且已经对他有了极大的警惕。再回去,绝对是十死无生。

但是,情感和贪婪却像一只只小手,在他的心头疯狂地挠着。

那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就这么放弃了?

甘心吗?

“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郑闲一咬牙,眼神变得疯狂起来。

“富贵险中求!干了!”

但他并没有被贪婪冲昏头脑。

他知道,现在硬闯回去肯定不行,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他又一次利用起了自己最大的优势——信息差。

第一,那个怪物,现在肯定以为我已经远走高飞了。它绝对想不到,我居然还敢杀个回马枪。这是心理上的优势。

第二,那件宝物,是被它的攻击无意中震出来的。它自己很可能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甚至没注意到。它的注意力,只会集中在被我偷走的邪魔遗蜕,以及守护它的“摇篮”上。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郑闲的目光,投向了孙伯安逃走的方向。

还有一个棋子可以用。

孙伯安!

那个被怪物吸干了精气神,只剩半条命逃出去的倒霉蛋。

他现在在哪里?

他肯定也对洞窟里发生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和不甘。

如果……让他回去探探路呢?

一个完美的背锅侠和探路石。

郑闲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混合着狡黠和疯狂的笑容。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人,咬破指尖,用鲜血在纸人背后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咒。

“寻踪觅迹,血引之术,去!”

纸人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血光,悄无声息地飞了出去,循着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孙伯安的稀薄血气追踪而去。

……

与此同时。

在距离山洞十几里外的一处瀑布下。

孙伯安浑身是血,瘫倒在水潭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胸口有一个深可见骨的爪印,灵魂的虚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