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速之客（2/2）

“是！赵师叔！”两名青衣弟子立刻应声而动，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开始在这简陋的小院里大肆翻查。柴堆被一脚踢散，干柴滚落满地；水缸被重重敲响，沉闷的声响震得人心发慌；墙角那几盆本就半死不活的菜苗，更是被他们连根拔起，随意践踏在脚下。林氏看着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的家当，心疼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连一声阻拦都不敢说。林大山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在对方绝对的力量碾压下，只能颓然松开，眼睁睁看着家园被肆意破坏，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几乎将他压垮。

林枫站在母亲身后，怒火与屈辱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对自身弱小的痛恨几乎将他吞噬。他死死咬着牙，嘴角被硬生生咬出血来，咸腥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清楚地知道，此刻稍有冲动，只会让全家万劫不复。而赵乾则好整以暇地站在院中央，对弟子的暴行视若无睹，目光始终牢牢锁定着他，眼神里满是玩味，仿佛在欣赏他压抑的愤怒与挣扎。

“师叔！这边有问题！”屋内突然传来弟子兴奋的高喊。赵乾眼神微动，大步走向低矮的土坯房。林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间屋里，藏着他的《破锁诀》兽皮册和那柄断剑！林大山与林氏脸色剧变，本能地想上前阻拦，却被赵乾一个冰冷的眼神死死钉在原地，浑身僵硬，连动弹一下都不敢。

林枫紧随其后闯入屋内，只见那名弟子正站在他的土炕旁，手里拿着几块松动的土坯砖，炕洞最隐蔽的角落，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长条物件，正暴露在他眼中——正是他从龙骨崖先祖遗骨旁得来的那柄锈迹斑斑的断剑！

“藏得倒挺严实。”弟子嗤笑一声，伸手扯出油布包，抖落上面的灰尘，献宝似的呈到赵乾面前，“师叔您看！这玩意儿隐隐透着一股极淡的煞气，绝非寻常物件！”

赵乾接过油布包，并未立刻打开，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布面，眼中闪过一丝难察的精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布包里的东西灵气虽已近枯竭，却残留着一种极其古老、极其锐利的意蕴，与他所知的所有法器都截然不同。林枫的心跳几乎停止，大脑在疯狂运转，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能在赵乾面前自圆其说的解释。

赵乾缓缓掀开陈旧的油布，一柄长约两尺、通体布满暗红锈迹、剑身从中断裂的断剑，瞬间暴露在空气中。一股源自远古战场的苍凉与悲怆气息，悄然弥漫开来，带着令人心悸的锋锐余韵。剑柄上的纹路早已在岁月中磨损，却依稀能辨认出龙形的轮廓。赵乾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断剑，脸上的淡漠终于首次出现裂痕，瞳孔骤然收缩，惊讶、疑惑与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如同暗火般在眼底窜动。

“这是……”他伸出两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剑身，指尖清晰地感受到锈迹之下，那丝凝练到极致的锋锐之意——这绝非凡铁，甚至不是普通修士的法器！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直直射向面色苍白的林枫，声音如寒冰撞击岩石般冷硬：“这柄剑，你从何处得来？！”

林枫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带着难掩的颤抖与惶恐，指尖死死攥着衣角，不敢与赵乾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对视，只低头嗫嚅道：“是……是捡的！前阵子我去龙骨崖附近拾柴，在崖下的乱石堆里看到的，看着只是柄生锈的断剑，想着或许能当柴刀劈柴，就随手捡回来了，真不知道它是什么宝贝！”

赵乾缓步走到林枫面前，那冰冷如毒蛇的目光，比对待旁人时更为集中，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玩味——或许是林家“渎神者”的身份，让他多了几分“兴趣”。林枫屏住呼吸，将《破锁诀》运转到极致，死死压制着体内躁动的血脉灵锁，以及心口龙鳞护身符的微弱感应，生怕露出一丝破绽。

赵乾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薄唇轻启，吐出冰冷的字句：“林家，果然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