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死寂的黎明（2/2）

“第三，”谢莉切换画面，显示出手腕内侧的特写——并非凌峰的，而是她自己的，以及示意石浩和林薇也抬起手。“你们手腕上的‘归寂之间’印记，有什么变化？”

石浩和林薇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腕。之前一直淡薄得几乎看不见的沙漏印记，此刻……似乎变得更加模糊了？不，不是模糊，而是……仿佛其中的“沙粒”停止了流动，整个印记呈现出一种沉寂的、灰暗的状态，不再有丝毫能量感。

“它……好像‘死’了？”石浩喃喃道。

“我的也是……”林薇看着自己手腕上同样变得灰暗的印记，心中那股空洞感更加沉重。这印记是他们与“归寂之间”、与那段共同奋战记忆的连接，此刻它的沉寂，仿佛在印证着某个不愿接受的事实。

“印记与‘归寂之间’的连接进入了某种‘休眠’或‘封闭’状态。”谢莉分析道，“原因未知，可能与核心湮灭的冲击有关，也可能与凌峰最后的举动有关。这意味着，我们暂时失去了这个最后的避难所和可能的线索来源。”

三个信息，一个确认了成功的代价，一个留下了一丝微乎其微的悬念，一个则关闭了一条重要的退路和线索。

指挥中心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混合了沉重、迷茫以及一丝被谢莉强行点燃的、不肯熄灭的探究之火。

就在这时，负责外部情报监控的系统发出了低优先级提示音。苏小婉下意识地点开，是几段经过基金会过滤后流露出的城市新闻片段。

画面中，混乱已然平息。街道上，之前癫狂的人们茫然地站在原地，或被赶来的救援人员安抚。阳光穿透了连日来的阴霾，洒在渐渐恢复秩序的城市街道上。新闻主播用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语气，报道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集体癔症”正在快速消退，专家呼吁民众保持冷静……

他们守护的城市，正在迎来新的黎明。

但这黎明，对于基地里的众人来说，却是一片死寂的灰白。

石浩猛地转过身，不再看那屏幕，粗声粗气地说道：“浩子去检查基地防御。”他需要做点什么，任何事情，都好过待在这里被这窒息的悲伤吞噬。

林薇也默默站起身，擦干眼泪，走向医疗区，准备处理凌峰……的遗体。她的背影单薄而脆弱，却带着一种倔强的坚持。

苏小婉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控制台前，开始按照谢莉的要求，全力分析那段神秘的高维信息流残影。

陈老师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浑浊的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消失在深刻的皱纹里。

谢莉则调出了凌峰所有的数据记录、战斗影像、能力分析报告……她要重新复盘一切，从每一个细节中，去寻找那可能存在的、万分之一的不可能。

黎明已至，余烬尚温。

星火未灭，探寻不息。

即便希望渺茫如尘埃，他们也不会放弃。

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为自己，也为那个消失的同伴，所做的事情。